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SasuSaku(佐樱) 作者:戈道 文案 官方《樱密传》之后到沙拉出生为止的故事,写的时候挺开心的,所以也发到这边来让大家一起开心开心了。 顺便——【架空历史】只是随手选的,不代表我这个不是原著背景啊。 重要的事说三遍: 原著向。 原著向。 原著向。 内容标签:火影 生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佐助,樱 ┃ 配角: ┃ 其它:原著向   ☆、楔子   “真是很不容易啊,爱着客人您的那位姑娘。”女人手里挑着一只烟杆,长发盘成福髻,眼角抹了比唇色更艳的红色,“那么,客人想要给她什么呢?”   想给她什么吗?   或者说,该问现在的他能给她什么吧。   茶梗平稳地立在了杯子正中,模糊地映出了他的面容:“我……”   女人似不急着要他的答案,磕了烟灰放下烟杆,站起身向堆满了书册的柜子走:“话说回来,客人到底准备定一件什么?我们的要价其实不便宜呢,不过也不是非要一次付全。您觉得有困难吗?”   “不,钱的话并不是问题。”   女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倒也不觉得吃惊——忍者嘛,有足够的实力还会愁钱吗?   柜子上堆的基本都是些用手抄写的本子,新旧不同,但无一例外都装帧得十分用心。女人是去拿样品册的。相对而言,那些厚实的册子就太不受宠了,摆放的位置相当随意。   “最近没人在我们这儿定到和服啦,所以客人您挺幸运的,存量相当充足呢。”   佐助双手接过女人递来的册子,慢慢翻了开来。和店门口那张把他吸引进来的画不同,册子里除了几块小纹布料就只有没颜色的白坯布,只是织法或者原材料不同而已。他其实不太懂布料,布满茧子的手也摸不出多少差别来:“其实我并不是很懂布料,可否请您……”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又没把话说完。   女人笑了笑,心说这位还真是个内向的人呢。   不过也是个贴心的人。   佐助身子稍稍往前倾了一点,听着女人给他慢慢介绍每一种布料的特点。   女人开的这一家和服馆很特别,说是商店其实更像是一座宅邸,店里也没一件做展示的和服。茶具倒是备了好几套,旁边各放着一罐茶叶。掌柜的女人也很奇怪,在确定合作之前无论如何也要把客人的感情史听个完全。   不愿意讲?   简单啊。好走不送。   “客人比较喜欢什么布料?”   佐助想了想,指了两个:“这个做足袋,这个做肌襦绊。”   女人忍不住掩着嘴笑出了声。   所以说是个贴心的人嘛,还真是挑了最适合的两种料子呢。   被年长的女性嘲笑其实还是很难为情的,就算是佐助也有些脸红:“其它的,可以全部拜托给您吗?”   女人也笑够了,坐直身子看着他:“那我再问一遍,客人您到底想在小店买点什么呢?”   佐助的头没完全抬起来,不过女人还是眼尖地看到了他嘴角压不住的笑意。他说:“那就麻烦您给她做一套花嫁吧。”   “客人这不是知道自己该给那位姑娘什么嘛。”女人重新点燃了烟杆,“如果客人放心的话,不如就把您的婚礼交给我们来准备吧。包括仪式,以及新娘的饰品和妆容。”   佐助有些惊讶,抬起头看着女人。   “那样的姑娘,妾身也非常想亲眼看一看呢。”   “真的,非常优秀啊。”佐助脸上的笑意又深了点,那张带着疏离的脸上竟也会出现温柔的颜色。   “不过还是要再问客人一句:您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确实有。”他抬头看着某个方向,女人猜测那指着他要回去的地方,“白无垢……”   女人隔着烟幕,淡笑不语。   佐助把视线拉回到浮在杯子正中的茶梗上,头低得恰好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白无垢就不必了。”   啊。   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女人徐徐吐出一口白色的烟,差点又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哟嚯,本篇正文已完结哦~   贫道终于有一部填完了的坑了呢。   顺便解释一下白无垢:   白无垢搭配的白色棉帽「角隠し」也有特别意义。过去据信女性的长发附有灵体,且恐「女子因嫉妒发狂,头上长角成鬼」,所以刻意以白色棉帽遮蔽以祈驱邪避凶。这也就是说,白无垢并不是真的那样无垢,它的纯白下头包裹著复杂的人性恐惧、纠缠的社会权力与失衡的性别关系。白无垢是一层洁白的纱布,它遮蔽但不纠正,当然也不进行治愈。白无垢是一种人为的神话,它并不是真的那样无垢无泥。另,还有一种说法是白无垢象征着女子嫁入夫家便是在娘家死去。   ☆、回归梗   春野樱。   虽说春野家在木叶普通得很,但春野樱本人可是五代的弟子、六代的学生,以及大家公认的未来七代的同期同班。而且她可是亲自发起建立了儿童心理诊所的人,这么肤白貌美性格好心地好的姑娘可是木叶名副其实的一枝花啊。   不过这支花的桃花运可不太好,连个追求者都没有。   要问原因的话……   “小樱,回来啦。”   “嗯,您早啊。”樱站定转身,微笑着冲和她搭话的井野妈妈打招呼,然后递给了她一小袋东西,“这是我偶然发现的花种,不知道能不能种活,您有兴趣的话就试试吧。另外我现在赶着去六代那,很抱歉不能陪您说话了。”   “啊,哦,谢谢啊。”井野妈妈接过了种子,目送樱的时候忍不住落在她的身后。   那不知道是什么人,大概一米八几身材壮硕的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被樱提着后领拖在地上。若只看樱的话,她差点以为樱手里的只是个没多少重量的破布袋而已。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本来作为医忍,春野樱是没多少机会出任务的。但她打理的儿童心理诊所发展得太好,其他村子渐渐地也跟着做了起来,所以她偶尔也会被邀请去做顾问。有时候也会有大名的家臣来请她出诊,毕竟贵族们的家里复杂的事情太多,能健康长成的孩子没几个。   如果是出诊,那她就很有可能会这么拖着一两个人回村子。大概是埋伏在回村的路上伏击她的人。不过谁让她有实力呢,基本上都是一招搞定,说实话还真有些无聊呢。   就是苦了木叶的村民们,本来都快忘记了这位是多强悍的人了,可时不时来这么一出——这么美丽的霸王花,大家还是远远地看好了。   ——————————————————————————————————————————   偶尔。   卡卡西还是很想去痛扁鸣人一顿的。   比如在这样文件刚写完一堆又抱来一堆的情况下。   “我也很想去看看夕阳啊……”只是提起夕阳忽然就想起来凯经常哭着和小李抱在一起,然后握着拳深情大吼“让我们向着夕阳奔跑吧少年”什么的。   还是,算了吧。   “叩叩。”   卡卡西坐正,看着房门:“进来。”   “卡卡西老师。”   “是樱啊。”看到是熟人卡卡西也不努力端着架子了,坐姿变化不大,但放松了很多,“听说你又带回来什么人了?”   暗部的报告一直都这么及时准确。   樱把在路上就完成了的报告书放到了卡卡西面前:“大名家臣的手下。毕竟不太好由我们来处理,您差人把他送回去就行。”   “我知道了。”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回家之前还想去诊所里先看一看。”   “嗯,你赶紧去吧。”   这是在赶人吗?   樱看着卡卡西那张脸,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读出了幸灾乐祸的意思?   是她的错觉吗?   所以说,亲力亲为是要不得的吗。   樱又翻开一份报告,抬起杯子灌一口浓茶,被苦得忍不住皱了眉。   儿童心理诊所毕竟才起步,也没有前例可寻,很多东西都要靠自己摸索。更何况,樱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或者说这世上暂时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儿童心理医师,她连个求教的人都找不到。所以她才让下面的人务必把所有的病历本在入档之前给她看一遍——每一个病例都是珍贵的研究资料。   她必须对每一个孩子负责。   而且,诊所建立的事情太多了。就算静音和井野已经帮她处理了大部分,但那些方向性的问题还是需要由她亲自决定。   真的是……   说卡卡西老师在幸灾乐祸,还真是一点也不冤枉他啊。   樱叹了一口气,皱着眉使劲捏了捏眉心。   “樱阁下。”   “怎么了?”樱没抬头去看从地面冒出来的那个暗部。她现在头疼得很,思绪混乱急需休息。   “鸣人阁下和宇智波佐助在第九训练场打起来了。”   樱睁大眼扭头看着那暗部。   虽然相信到这时候了,鸣人和佐助应该不至于还二了吧唧地拼个你死我活,切磋一下而已,顶多就是骨折了绑几天石膏。但是樱还是急匆匆地跟着赶过去了,连身上的白大褂都忘了脱下。   因为担心吗?   确实很担心,不过不是怕他们受伤。她只是,只是……害怕他又要毫无牵挂地走了。   “佐助,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鸣人从土坑里跃出,右手紧握成拳。   佐助站在树干上,没什么表情,不过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这两个,还真是消停不下来啊。   亲眼看到现在的佐助,樱忽然就不担心了,抱着手站在战局之外。   “鸣人君。”   这声音。   樱挑眉转身,正好面对护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走过来的雏田,以及跟在雏田旁边的六代火影:“卡卡西老师啊……”   “哟,樱也在啊。”   卡卡西抬手打招呼,显然能找到借口暂时摆脱成堆的公文,出来散个步是很开心的事儿。   樱灿烂地笑了。   “轰!”   “小,小樱。”   雏田稳稳站在原地,有些担心地看着被陷在碎土坑里的六代火影。   樱直起身拍拍手,无视了几个默默流冷汗的暗部,搂着雏田往训练场外走。路过卡卡西身边的时候顺便瞪了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师一眼。   把她叫过来就罢了,惊动了孕妇算怎么回事!   别想拿“老七班聚会”来忽悠人。   “小樱,我们要不还是……”雏田还是不太放心,回头去看。   樱把她的头扳了回去:“孕妇不要看这么暴力的场面,胎教不好。”   “嗳,真的吗?”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   阳光很好,出来走走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站在这吃土灰嘛——   呵呵。   宇智波佐助回到木叶这件事其实没能惊动到几个人,事实上如果不是鸣人几次陪雏田到医院检查的时候都会和樱提起他的消息,她都快以为那天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幻觉了。   好几个月了,她竟然还没和他正式见过面。   可是鸣人和卡卡西老师都……   有些,委屈啊。   樱忍不住叹了口气。   “您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跟着樱来查房的后辈轻轻合上门,有些忐忑地站在她面前。   “没什么,你们做得很好。”樱不知何时跑远的思路被拉了回来,对这认真工作的后辈笑了笑,把那孩子开心得差点蹦起来。”   不过这个笑容,看起来似乎太过疲惫了。   前辈其实很辛苦啊。   在安静的走廊里,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前辈,要不您还是回去休息几天吧?”   樱回头看着她:“我没事。”   “那,那您也得注意多休息啊。”   抬手摸了摸后辈的发顶,樱这次笑得很轻松:“抱歉,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不能再这样了。   井野也好,这些自愿跟着她的后辈也好,大家都在努力工作。她怎么能再因为自己的事让她们担心?   “樱!”   “啊,是纲手大人。”后辈跳出樱的遮挡范围,恭恭敬敬地鞠躬:“您好。”   五代依旧浑身一股汉子般的豪气,走过来拍了拍那后辈的肩:“嗯,你们干得不错。”   “谢谢纲手大人!那您和樱前辈慢慢聊,我先去查房了。”   “去吧。”   看着后辈跑远了,樱才带着纲手回了办公室。   “旅行怎么样?”   “先不谈这个。午饭吃了吗?”   樱愣了一下。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肚子饿了啊。   纲手心说果然,在樱面前排开了一溜盒子,打开来看竟然全是热腾腾的点心和粥。樱没能一眼看出来用的是些什么食材,流口水之余其实比较关心另一件事。   “这么多盒子,您是怎么拿出来的?”   “少废话,快吃!”   ——————————————————————————————————————————   “我觉得病房的布置还是太素了一点。”   才加入的年轻医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知道顾虑着什么,看着樱欲言又止。   确实,樱也觉得现在的病房色调虽然素雅,但对象是儿童的话可能就不够柔软温馨,于是点了点头:“说说你的想法。”   年轻人摸了摸鼻尖:“其实并不是我的想法呢。”然后眼神飘到了旁边的姑娘身上。   以樱为首的一群前辈同时用某种明叫“发现JQ”的眼神看着同期的两人,一齐长长的“哦”了一声,直把向来大大咧咧的年轻姑娘给逗得满脸通红。   “不是啊,前辈你们别……”   于是前辈们又用“你不用说我们懂”的眼神发出调子不太对的“嗯”。   年轻的姑娘:“……”   有些事情你真的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尤其在别人都比你资历高的时候。唯一有效的方法,就是赶紧用正经事把这些想象力太丰富的前辈们拉回来。所以虽然她依旧很犹豫,但还是拿着自己琢磨了很久的设计稿走到了樱的面前,双手奉上:“很抱歉,我考虑的还不够周全。”   樱认真看了一遍,因为几页画纸并没有装订在一起,就一边看一边往其他几位医忍手上传。这已经是一份考虑得十分细致的设计方案了,樱大概能明白她在犹豫什么。   “其实你们在想方案的时候不必太顾及经费,我这边会尽力协调的。”   “可是……”姑娘看着樱,还是觉得这个方案所需的经费太多了。   毕竟选择的都是目前毒性最低的材料,哪怕只是成本价,全部算起来真的很吓人。   樱扫视了一周,见其他人基本都很肯定这个方案,也就把它定下来了:“一次性做全部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先改造一层。算是试用吧。”   “那经费怎么办?”同时管理着财务的医忍放下手里的画稿看着樱。   之前购置了一批仪器,他们已经没剩多少可用的资金了。   “不用担心,你忘了还有一部分额外的预算吗?”樱把重新传回自己手里的设计稿整理好,还给了那姑娘。   坐在第三席井野皱着眉去看樱,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   哪里有什么额外预算呢——樱这家伙,又要把自己的身家贴进来了吧。   “还有其他问题吗?”樱在场的人都看了一遍,“那就尽快着手去做吧。这件事我不会插手太多,你们自己下去再讨论,选好负责人后拟好章程给我。”   没人提出异议。   又等了片刻,樱终于把这次会议的重点提了出来:“我觉得现有的仪器还有些不足,希望组建一个专门负责仪器改进的‘技术部’。大家有什么建议?”   ——————————————————————————————————————————   这一忙又是半个多月。   不过效果不错。木叶上层给的支持很大,诊所里的人也非常努力。所有人住在医疗宿舍里奋斗了这么久,以儿童心理诊所为依托的医疗技术部已经顺利组建起来了。   累是当然的。   没有工作成狂的井野她们还好,倒是樱,若不是最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的纲手每天定点来给她送吃食,都不知道这十多天来她能不能放自己去吃上几顿饭。   说起师傅送的东西来,樱真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   那天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和井野讨论问题的时候,这个促狭的已婚妇人把桌上的东西扫了一眼,问她是不是终于不想当男人婆,终于也学会吃这些增重的东西了。   她还天真的问:“增什么重?”   然后井野一脸猥琐地指着自己的胸前。   ……   抱着离开诊所前纲手硬塞下来的便当盒,樱笑着叹了口气。   收尾工作完成时已经是凌晨了,她和井野两个人霸着诊所里三张空闲的儿童病床一觉睡到了午饭后,终于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噢,不对,井野找的是她家那个异常欠揍的佐井才对。   拿出钥匙打开家门,换好鞋子走出玄关,樱放松地伸了个懒腰:“老爹老妈,我回来了。”   “樱。”   春野芽吹很难得的没有先抱怨樱为什么又这么久不回家,走过来帮樱拿着搭在手上的外衣和便当盒,小心地指了指客厅。   樱不明所以地朝母亲指的方向走过去,真的被吓了一跳。   “佐……佐助君?”   黑着脸的春野兆瞟了愣在原地的樱一眼,终于对着面前那个一直保持着屈礼的青年开了尊口:“这事儿我管不了。你自己问樱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婚梗   如果说第四次忍界大战是世界末日的话,春野兆觉得今天简直就是宇宙毁灭了。   突然上门来就说要娶走樱的这小子是那根葱啊!   最后的宇智波了不起吗!   实力强长得好又礼数周全就可以了吗!   想得美!   春野兆从佐助开口求娶樱后就一直板着脸,完全想象不出来在佐助刚踏进门的时候,他其实满脸堆笑和蔼可亲的样子。   反正他就一个态度——这事儿没得商量。   “宇智波佐助君,是吧。”春野芽吹把三杯淡茶放到桌上,微笑着坐到丈夫身边,“您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看上我家不成气的樱呢?”   “您说笑了,”佐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紧张就犯了大错,“是樱看上了我。”   独自旅行的这段时日里,他经常会梦见曾经种种。然后梦醒,或者看着深蓝如墨的天空发呆,或者对着小旅店里的某样摆设笑得莫名其妙。然后忍不住想,他是有多幸运,才会被这么傻的樱放到心里。   别人可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总之作为父母,春野夫妻现在恨不得分分钟把他踹出门去。   春野芽吹按住了差点暴跳起来的春野兆,本来就很勉强的客气现在也维持不住了:“宇智波先生似乎没弄清楚呢。我们家樱虽然不成气,但也不会随随便便自降身价。”   “……抱歉,我没听明白您的意思。”   “老实说了吧,就算樱这一辈子嫁不出去,我们也无所谓。用不着您的施舍!”   樱其实很少和父母谈自己的心事,但这并不代表她的父母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少年男女青春萌动的时候,就算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父母都是过来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点破或者假装一无所知而已。春野家的父母属于后者,不打击爱恋着某个少年的樱,也不加油鼓劲让她毫无顾忌地去追求。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一直这么相信着。   但是,女儿受伤了。   春野夫妻过去一直不知道樱喜欢的是谁,毕竟少年的感情多数都是这样美丽又脆弱的。说到底感情失败也只是走向成熟的一个踮脚石而已,时间会冲淡并抹平这一切。樱的表现确实也很像这样,她没有自怨自艾,她依旧在向前走,而且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好。   如果不是那晚樱累得趴在桌上就睡过去了,春野芽吹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少年时代的感情会被她看得这么重。   【佐助君……】   看到樱眼角那滴流不下来的眼泪,春野芽吹若不是不知道这小子跑到了什么地方,她一定会冲过去把他痛打一顿。   所以,她的态度和丈夫一样——没门!   佐助在春野夫妻压抑着怒火的眼神里愣了好半天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想补救却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不是,您误会了。”   “误会?”春野芽吹的声音很冷,而且嘲讽意味十足。   “我的意思并不是,至少不是,那个……”佐助语无伦次,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请二位听我解释。”   春野夫妻一齐看着他,连嘲讽都懒得。   “其实,”佐助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并没有‘选择’的资格。那句话的意思只是,能被樱看上,是我的福气。”   三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春野兆依旧板着脸,只是不再紧握双拳了。   春野芽吹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视线定在佐助身上,正在用最挑剔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年青人。   气氛沉滞了很久,佐助忽然站了起来。   “我知道我伤害了樱,但是,请二位给我这个机会。请二位,把樱交给我。”   “你能给她什么?”春野芽吹也站了起来,气势一点不落。   佐助平平地与春野芽吹对视,那双应该让人畏惧的眼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尽我所能。”   不是承诺所谓的幸福,也不是要给她摘星星摘月亮。   只是尽他所能吗?   春野芽吹笑了,偷偷用手指了指依旧表情不善的春野兆。   佐助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到未来丈母娘恨铁不成钢地又指第二遍才赶紧说话。   “拜托您了!”   然后他用最高的诚意对着夫妻二人弯腰鞠躬。   春野兆还是极不情愿地发出了一个鼻音。   “老爸老妈,我回来了。”   春野兆看着春野芽吹迎了出去,很快就见到了好几天没回家了的樱。   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这个青年,惊讶、惊喜、难以置信小心翼翼……复杂得他不敢继续深究。   罢了,既然女儿心里依旧只有这个青年……   春野兆黑着脸瞟了樱一眼,终于对着面前一直保持着屈礼的佐助松了口:“这事儿我管不了。你自己问樱去。”   ——————————————————————————————————————————   樱果然又没按时吃午饭。   春野芽吹将便当里的东西重新装盘热好,把樱按到餐桌前拿着碗筷坐好后,随便捏了个借口就拖着春野兆出去了。   “介意我看一下吗?”   “啊,不,佐助君随意就好。”樱把碗筷抓得像是被硬塞到搞不清楚状况的孩子手里的权杖和宝瓶,智商跌到完全认不出来佐助从书架上拿下来的是她父母的某本珍藏相册。   相册里收集了多少某个姑娘穿开裆裤的黑历史……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佐助勾了勾嘴角,找了个正好背对樱的位置坐着。   樱又呆呆地看了半天,差点把才热好的食物又放凉了。   慢吞吞地伸出了筷子,里樱一直在脑海里为了“到底是吃快一点去和佐助君说会儿话还是吃慢一点塑造个好形象”而纠结咆哮。   “呵。”   樱被这声笑吓得差点丢了筷子。   佐助君在笑?   听起来还很愉悦?   错,错觉吧。   不过现在的感觉让人很安心呢。   樱也不再纠结该选择哪种吃相了,忙碌了这么久,是该放下心来好好吃一顿饭了。反正——佐助君也不着急走……吧。   于是一餐已经不算午饭的午饭,樱破天荒地吃了快半个小时。   “吃完了吗?”   樱抬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到了身边的佐助,真心觉得自己不仅不存在智商这种东西,身为一个忍者的警觉也丢得很彻底:“吃,吃完了。”   “一起出去走走?”   “啊?嗯。好。”   —————————————俺是时间倒回三个月前的分界线————————————   “手臂适应得怎么样?”   “还好。”   鸣人看看半天找不到新话题的卡卡西和惜字如金的佐助,总觉得佐助虽然不像从前那么阴沉,但感觉更难交流了啊。   其他人也就算了,关于他和雏田结婚的事佐助竟然也一点都不关心。   哦,对了。   “佐助,你还没去见小樱吧。”   “再等等。”   “你还要等什么啊,小樱都等了多久了。”   “……”   卡卡西吊着死鱼眼鄙视鸣人。   宇智波佐助这一号闷棍,他不愿说的事能被人撬出来才出鬼了。而且他这几天的行动,明显是在故意避着樱啊。   不过还有件事,卡卡西觉得自己作为老师还是应该关心一下的:“听说你买了一套房子正在装修,需要帮忙吗?”   “不用。”   卡卡西也不坚持。   “樱,”佐助顿了顿,“她应该不知道吧?”   卡卡西想了想:“如果纲手大人没说的话……”   “樱忙得很,没时间关心这些杂事。”   说曹操曹操到。   纲手把一本册子甩到了佐助面前,霸气十足地往沙发上一坐,直接把卡卡西逼到了边上。   “尽快学会,否则别想过我这关。”   佐助拿起书随手翻了几页,冲纲手感激地笑了笑:“谢谢。”   “哼。”   对于要叼走自家宝贝徒弟的狼崽子,五代火影大人实在很难给他个好脸色。   “甜食配方?”鸣人凑过去看了一眼,“佐助又不爱吃甜食,纲手婆婆给他这个干嘛?”   “……”   纲手和卡卡西无奈捂脸——   情商啊,情商。   ———————————————————————————————————————   佐助今天穿得很正式:纯黑色的道服,外罩一件在背后印着宇智波家徽的深蓝色羽织。就算临出门时他故意把左边的刘海扫下来遮挡着轮回眼,走在街上还是太显眼了点。   樱出门前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佐助离开村子太久了,忍界大战后木叶上层也没再把佐助当罪人看待,普通村民能一眼认出他来的其实不多。   但她始终忘了一件事。如她这般让周围人已经没想法的“老大难”,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异性,还是一个气质特别又和她特别相貌登对的异性,想不引起大范围关注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某人似乎故意要往大家眼前凑?   顶着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村民们意味太深长的目光走了一段,樱表示自己真的扛不住了。   “佐助君,我们这……”   佐助闻声偏头看她,唇角眼尾的笑意竟然浓得毫不掩饰,也无法掩饰:“再陪我走一会儿好吗?”   “……好。”   【系统提示:您的好友春野樱大脑已当机。】   佐助笑得微微眯起了眼,看在樱已经傻得走路同手同脚的份儿上终于良心发现地不再往人堆里扎了。他牵起了樱的手,换了一条人气不旺景色不错又恰好能绕村子一圈的路线走。   和佐助君牵手的动作太自然,自然到樱根本无法承认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除了脸红,就只有整个脑袋连着脖子都跟着脸一起红这么两个选项而已。   【系统警告:您的好友春野樱因系统过热已停止运转。】   ……   除了那座面岩山,木叶那份独有的气韵其实没什么变化。   但于他而言,所有的景色不只是外观与从前不同。此时此刻,映到他眼中的每一种颜色似乎都被重新刷过,鲜艳到了温暖的地步。   宇智波一族还存在的时候,或许他眼里的木叶也是生动的吧。但后来发生了太多事。就算散落在泛黄的记忆里的亲情是真挚的,在过分虚伪的现实之下,相对于黑暗而言依旧显得太过无力了。   认认真真回忆一遍,其实他作为“七班的宇智波佐助”的那段日子真的是非常幸福。在“七班”里,他依旧只是个少年,会笑会生气会开玩笑。那样嬉笑怒骂的日常在普通人看来或许毫无意义,但至少,那时的他确实是“活”着的。   因为有作为师长的卡卡西,作为兄弟一样的同伴的鸣人,以及……   “樱。”   佐助牵着樱的手在一幢才粉刷一新的小楼前停下了脚步。他让她的手叠在自己的掌面上摊平,然后把一直捏在左手里的银色钥匙放到了她一样生着薄茧的手心里。   “佐助君?”   樱的心里闪出了一个可能,脑子里却不敢相信。   “从前你就说要和我一起走……”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只是单纯地想要冷静一下,总之佐助垂眼看着樱手里的钥匙,就这么笑着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因清风拂过而得以完全露出的两只眼睛用温柔和期待紧紧锁住了樱的目光。   “现在的你,还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如今明亮到夺人眼目的你。   等待了这么多年的你。   被我那样伤害过的你。   时至今日,你还愿意接受让你如此心碎的我吗?   樱。   滚烫的泪从眼眶里跑了出来。   樱虽然看不见,但她相信——   那一定是她迄今为止所展露出的,最灿烂的笑容。   夕阳红得让人迷失了魂魄,在被水雾模糊了的视线里,他看到她美得无法形容的笑容。   她一直都在这里。   她说:   “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婚礼梗   “叩叩。”   春野兆和春野芽吹吃完早饭就出门了,只留下还在休假期间的樱自己在家里闲着。   毕竟现在樱和佐助的婚事定下来了,就算佐助特地来说过春野家这边不用再准备什么,不过二老怎么可能对这个他们其实不那么看好的准女婿完全放心。只是婚礼准备是件很繁琐的事,他们也不觉得两人会立刻结婚,能够订婚就很不错了。于是就自作主张地按着订婚的规格来准备,所以也不至于太忙碌。   不过今天回来得这么早还是挺奇怪的。   樱放下手里的医书,趿着拖鞋走出去开门:“……您是?”   握着一把白檀扇站在门口的是个穿访问着梳银杏返的女子,她画着优雅的白妆,身上那种风韵是樱从未见识过的。   “妾身名唤玉桐姬,受宇智波佐助阁下之托,今日前来为您试妆。”   ———————————————————————————————————————   木叶的人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效率了。   全新的住房,还有那么多看起来简单但细节之处精致到让人咋舌的请柬,以及盛大的婚礼,在男方求婚后竟然不到十天就全办妥了。   知道内情的人在听到这样言论后基本都忍不住在心里长“切”一声。   只有鸣人用右拳砸了左掌心,恍然大悟般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众人自然越发鄙视他那没救了的情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种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准备,把一切不需要女方出面或者可以由他代为处理的人事物都办妥了,再去和女方说明的事儿,木叶出身的人迄今为止还真只有宇智波家的那个干得出来。另外,据说他本人在得到肯定答复之前,其实也没把握女方一定会同意。   私底下还真有几个没人性的看戏一样希望他被拒绝,就等着把那些好东西捡了漏。等到若干年后,两个人分分合合相爱相杀再相杀相爱,终于还是走到一起了,再作为新婚礼物捧出来,人情面子有了关键还省钱啊。   毕竟——你丫的才求婚就迫不及待地要结婚,七八天的时间而已,让他们去哪找这么多拿得出手的彩礼啊!混蛋!   ……   把诊所里的事都交接完后,樱这几天都在家好好休息。佐助把婚礼所有的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忙得春野兆都看不过去,天天吼着各种不愉快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跟着春野芽吹去帮忙。樱自然也是想去搭把手的,不过才把这话说出来就被二老一齐说教了一句“跟你没关系,一边呆着去”。   好嘛,结婚的她反倒和婚礼没关系了。   这几天樱也没再穿平日里方便行动的私服。佐助过分自觉地来把她的东西给提前搬走了。除了必要的日常用品和她要看的书,他就只给她留下了三套纹饰相同但底色依次为樱色、银红和品红的色留袖,让她按着顺序两天一换,不够穿再送过来。   今天刚好穿到品红色的这一件。   但是,就算是佐助,樱也实在是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败家了。   没能亲自参与到婚礼的筹备当中,樱自然也就不知道准备工作的进度。今早刚起来就听到敲门声,打开一看见到是玉桐姬的时候老实说还真有些惊吓。   和第一次独自拜访不一样,玉桐姬今天带来了两位巫女和四位身着黑留袖的妇人,后面还跟着几个手捧和服花簪等物的男性侍从。   其他人都被玉桐姬留在了外面。樱侧身让玉桐姬和接手了服装的四位妇人进了门,与她们互相鞠躬问候。   “二位早上好。”玉桐姬才直起身又领着四个随从向刚好走出来的春野夫妇鞠躬。   “您好。”夫妇二人一同回礼。   春野兆和春野芽吹起得比樱早,各自换上了羽织袴和黑留袖后就一直等着佐助介绍的这一位夫人的到来。   “那么现在,”玉桐姬转身面对着樱,“请您先拜别父母吧。”   ……   披露宴的请柬发出去了很多份,但实际上被邀请观礼的只有井野家、鸣人家两对夫妇,以及作为师傅的纲手和卡卡西而已。   不同于鸣人婚礼时的热闹,所有人现在都坐在门里面,无论心中是喜悦是欣慰是感慨,都一样安静地等待着新娘的到来。   “嚓。”   拉门被打开了一半,引路的玉桐姬跪坐在门边,把火光几乎没有晃动的提灯放到了门口,开始唱道:   “请听——独赏十数秋冬,今日别亲而来,于樱海中降生之佳丽,可愿接纳否?”   陪在佐助身边同样身着羽织袴的证婚人向前走出一步,席地跪坐,大声回道:   “请听——迷途后返,无功无名但知怜惜之愚夫,如蒙不弃,还请进入!”   “祝愿——夫妻俩的誓言,地久天长。”   将灯笼吹熄,玉桐姬匀速将拉门完全打开,行礼之后退到一旁,让樱自己走了进去。   一切如佐助所托,玉桐姬没有制作白无垢。   用佐助挑选的布料染成浅金色后制作的肌襦绊上是一件真红色的长着,长着外是提花的白色反物做的挂下。无数盛放的粉色樱花从挂下的引裾开始向上扫开,行动时让人觉得她似乎漫步在花海里,飘渺若仙。套在挂下之外的打褂用石榴红做的底色,绣了几把描绘山水的团扇和一树粉色樱花,然后洒银点金,扬起一片白雪吹樱。   在玉桐姬看来樱本身就很美,描妆所需要做的只是放大她成为□□将为人母的这一面而已。   想来,客人他既然连白无垢都不需要,自然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妻子被没有生气的白色粉末遮掩了原本的面容。于是玉桐姬也只为樱在脸上铺了薄薄一层蜜粉,借偏红的玄色细细勾出她的双眼,最后将唯一的艳色点在了她的唇上。   连井野都看的有点呆。   “咳。”   唱答结束后就退回原位了的证婚人小声咳了一下,见佐助还是没有反应就只好扯他的袖子了。   佐助赶紧站起来去迎接樱,扶着她走到屋子正中,然后放开手。   两人面对面跪坐,对彼此行下完整的屈礼,停顿了很久才直起身来。   一直等候在屋角的巫女将一杯酒呈到了两人之间。佐助先执杯,准确地饮下一半,然后微笑着,双手递到樱的面前。   柔软的金色阳光从门外泼洒进来,触感温暖。   他嘴角带笑,眼睛里满满的的都是她。   ——   樱。   谢谢你。   ——————————————————————————————————————————   披露宴布置在新房前面的空地上,木叶相关的人都请了个遍,比仪式时热闹了很多。   樱重新换上的打褂配色比仪式时更雍容稳重,红与鸦青相间的水田式底色,纳入了高山上不灭的黑炎和在光芒永恒的天照前鼓火扇子。本来应该绘宇智波家的家文的,但在宇智波被灭族之后,因为无人留心或者有心无力,过去的家文已经找不全了。玉桐姬和佐助谈过这个问题,最后决定,既然过去那个宇智波一族已经不存在了,那即将新生的这一个也没必要纠结于过分陈旧的东西。   新的宇智波一族,是从他们开始的。   “樱,你终于等到了呢。”井野走到坐着的樱身边,递给她一条红色的发带。   “啊,从前你送我的那一条。”   樱有些惊喜,笑着双手接了过去。   “要幸福啊,樱。”   “嗯,我会的。”   樱握了握井野的手,偏头去看那边不知道被鸣人勾着肩膀在说什么的佐助。   ……大概吧。   还是,觉得很没真实感呢。   ———————————————————————————————————————   因为人聚得齐,气氛很好的披露宴一直进行到了晚上才结束。   春野夫妻是最早离席的,也没让佐助和樱送。把女儿托付出去的这一对父母,今晚笑着把木叶又完整地走了一遍。   佐助本来也邀请了重吾他们,不过都没到场,只差个邮差送来了礼物。   剩下的人,因为大家不是才做父母就是快做父母或者准备做父母,佐助的又性子摆在那,要不是动不动就回头去看樱还短暂地笑一下,都没人相信这婚是他结的,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人去灌他的酒。所以酒这一类,倒只有纲手和卡卡西这些长辈们喝得高兴。最后送客的时候省了不少事。   在把所有人都送回去后,樱和佐助一起谢过玉桐姬就被佐助赶回去先换洗休息了。   “余款我会尽快汇给您的。”   “不必了,”玉桐姬看着点亮了灯的新房,“剩下的,就当是妾身送给你们的新婚礼吧。——作为一个长辈。”   佐助对她这说法也没异议,只是又恭敬地鞠了一次躬。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呢,即使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玉桐姬转身面对着并未直起身的佐助,打开手里的绢扇掩了半张脸。   “……”   “虽然不是你的问题。但因为辉夜殿下的错,天道对你这个‘长孙’一直都很苛刻啊。以后也一样……”玉桐姬拍了拍佐助的肩,转身走向已经在半空等候自己的御所车,“你们的路还很长,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吧。”   佐助直起身,目送御所车到再不可见,转回身看着被点亮的屋子微笑。   “……我们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梗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低调点哈,贫道还是有点怕的……   樱洗完澡后本来有点困的,直接就去了卧室像往常一样掀开被子准备一觉睡到闹钟响了。不过翻了个身后,发现这张床好像不是自己卧室的那一张,长宽高和柔软度都不对。再翻了个身,终于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春野樱”了。   她像被什么烫到一样从被子里弹了出来,光着脚几次走到门口最后又坐在了床边。   宇智波。   樱。   宇智波樱。   所以,所以……   所以她现在到底应该像个贤惠的妻子一样迎出门去,还是躺到床上风情万种的把身上这件单衣自己脱掉一半啊!   里樱又开始在脑子里张牙舞爪的咆哮了。   “樱?”佐助进到房间里就见到樱皱着眉头不知道在纠结些什么。她脸上的薄妆已经洗干净了,这么看起来实在可爱得有点过分。   “佐助君,这是?”   樱看着佐助放在她腿上的这一盘点心——成色还可以,就是形状不太好,有种刻意装成熟但一不小心卖了萌的喜感。   “还不太熟练,不过至少还是能吃的……”吧?   佐助说完这句话就逃了出去,脸色微红,都不敢看樱的表情。   左手扶着盘子边缘,樱把右手慢慢伸了出来,中指和食指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块,然后又马上缩了回去。   樱反复试了几次,终于拿起了其中体积最小的一块,微笑着慢慢塞到了嘴里。   —————————————————————————————————————————   佐助把头发擦干后才重新回到房间,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把灯关了。   此时的樱已经不再忐忑,安安静静地跪坐在床边。她微垂着头,细软的粉色短发挡住了两颊,露出一段弧度优美的脖颈。   佐助尽量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床的高度很低,他需要弓着身子半蹲下来才能平视她。   “樱。”   “嗯。”   佐助用右手贴着樱埋在阴影里的脸,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樱,你……”   “嗯?”   “……你后悔吗?”   樱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佐助,笑意僵在嘴角。那双瞪大的眼里写着很多东西,最后凝成了一滴泪,划过脸颊。   他明白了。   佐助一条腿贴着樱跪在了床边,左手自她腋下穿过,从后面托住了她的后脑,然后低头。   一个可称为“凶狠”的吻。   占有欲十足,又……   温柔至极。   她果然恨过、怨过,失望过,绝望过。   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原来她爱他如此深沉。   ……   即使有佐助帮忙度气,樱还是被吻得有些窒息。佐助无奈,只能在扶着她躺平之后放开了她。   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别的什么,在佐助的唇齿离开之后樱就迅速地把脑袋埋到了他的颈窝里。她的双手本来只是揪着他的浴衣衣领,安静了一会儿,试探着把手伸了进去,见佐助没反对竟然干脆就用两只手臂一起紧紧抱住了他。   “樱啊。”   佐助笑着吻了吻她的发顶,指尖隔着衣料慢慢滑到了下面,挑开了那条系得很规矩的腰带,顺便也解开了自己的。樱的皮肤有些凉,作为一个忍者也不可能一个伤痕也没有,好在看起来都不显眼,只是摸上去的时候深深浅浅的让人有些心疼。   其实她真的很紧张吧,腿并得这么紧。他又不敢用强力。   “怕吗?”   樱的额头刚好抵在了他的锁骨上,轻轻点了点。   佐助勾了唇角,用膝盖小心地分开了她的腿:“樱,先放开我。”   樱用力摇了摇头。   佐助停了下来,有些哭笑不得。可樱已经下定决心了,把两条腿一起缠了上去。   “樱……”   樱将双腿缠得更紧了一点。   “……会疼。”   她又摇了摇头,弓起腰等着他。   “……樱啊。”   佐助无计可施。他只好吻着她的头顶,双手代替唇舌游走遍她身体的每一处。   然后他缓慢地,把自己推了进去。   ……   顾虑着樱的身体,佐助本来没打算怎么折腾。一次,只要一次。来日方长,他有足够的耐心陪着樱去慢慢适应他。可在他强忍着慢慢往外退的时候樱忽然发了力,趁他不备翻到了上面。   “樱?”   没能拉得严实的窗帘之间漏出来一线月光,照亮了跪坐在他身体上的樱。   樱的脸色因为疼痛有些发白,腰也没能完全直起来。那件轻薄的单衣滑到她的了臂弯,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挂在身上的样子还不如不挂。   但这些佐助都不关心。   因为她在哭。   “佐助君。”   樱伸手去找佐助的手,等到那只还缠着绷带的左手自己递到了她手里之后,就十分急迫地与他十指交缠,力道大得佐助都觉得骨头有些疼。   “佐助君……”   樱哭得几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没有像当初想要阻止他离开木叶时那么肆意。   她正在尽全力压制着所有的声音,只剩下无法阻拦的泪水不停往下流。可那些感情积累了那么久,终于能冲破壁垒的这一日,又岂是她想拦就拦得住的?   他觉得胸口酸胀得厉害。   “樱。”   佐助坐起来去吻樱。   他用依旧樱抓着的左手揽着她的腰,右手扣住她的后脑,靠臂膀的力量把她整个人贴到了自己身上。那些流到她嘴里的发苦的泪水被他全部卷到了自己的舌上,怕还有些残留,就干脆把她的舌也带到了口里用力吮吸。   两人的牙齿磕在了一起。但是还不够。   他们忍不住开始相互啃噬,血液从破开的唇上流到了对方口里,还混着不知从谁眼睛里流出的一两滴泪水。   “樱。”   佐助向上狠狠顶了一下,手被樱松开之后就用左臂更紧地圈住她,右手轻轻地攀上了她的脸。   “樱。”   右手的五指从她的脖颈一根接一根埋进了那柔粉色的发丝里,他的右肘按着她的蝴蝶骨,迫使她依旧紧绷的身体完全贴紧自己的。   “樱……”   他用唇舌重新熟悉她的面容,最后含住了她的耳垂,用牙咬破,再用舌尖安抚。   “……我回来了,樱。”   “佐助君。”   像溺水之人寻到浮木一样紧紧抱住他,樱闭着眼张口咬住佐助的斜方肌。愈发汹涌的泪水从他的肩膀滑下,混着他的汗水一齐流向两人交合的地方。   “樱啊。”   佐助压着樱重新躺下,撞击的力度一次比一次更大。他的双手也在她身上逐渐推进,每到一处就用力搓揉,似乎要把她的全部都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可他的唇却极尽可能地温柔。   樱的眼泪一直都没能停下来,虽然她也不想这样。   佐助的吻从她的额头一寸一寸往下走,终于到了她紧闭的双眼上,顿了顿,用舌尖把她的泪水全部卷到了口里。   抱歉,让你为我伤心。   亲吻到樱的脖颈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在这里徘徊了很久。   抱歉,我如此伤害过你。   然后是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他闭着眼睛用舌尖轻轻扫过了每一处。   抱歉,在你努力前进的时候,我缺席了。   “樱,”佐助忽然停了下来,双手捧着樱的脸,“看着我。”   樱睁开眼,抬手把他扫在眼前的黑发分别拨到了两边。   月光投在了他的脸上,那么迷人。   “佐助、君?”   “嗯,我在。”   佐助直接顶到了樱的最深处。   他微笑着,再次将她深深吻住。      ☆、新婚梗   因为才开始运转的技术部不可避免地碰上了不少问题,于是新婚的宇智波夫妇只能把计划里的蜜月无限延后。   不过问题再多,倒都不算难题,只是开始了一个不会太长的磨合期而已。   说起磨合期——宇智波夫妇似乎直接跳过了这个阶段。   婚后的这一个月,佐助和樱没有甜蜜得四处刷仇恨值,更不可能像热恋期一样到哪都形影不离。   樱每天都会到诊所去,结婚前什么状态,结婚后也一样。若说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她比以前更有干劲了吧。至于佐助,婚后第三天就开始接任务了,不多,都是级别高的任务。但他只挑选酬金高周期短的任务,再直接点说吧,他只接暗杀肃清一类的任务。仗着实力高,从来都是通宵赶路,办完事儿就马上回家。任务报告什么的,都是到下次接任务的时候才顺便带过去。   期间同期的人聚在一起办了一次家庭聚会,大家都感慨樱挂上“宇智波”这个姓氏后比一个月前显然更成熟了。可惜佐助还是那副老样子,除了樱,对谁都是一样的冷淡。拽得让人想把他那张脸按在地上碾成饼,奈何实力差距太大,想想而已。   聚会里连依旧单身的牙都很活跃,就是处于蜜月期的佐助和樱表现得很平淡。没有沉浸在二人世界里动不动就四目对视,也没有让旁人不适的相互喂食之类的情侣动作,他们甚至不是每时每刻都坐在一起。樱会和对面的雏田交谈,或者走去找井野,佐助也就是被问到的时候回几个鼻音,典型的冷场专业户。   不过樱走回座位的时候,就会给佐助带点能合他口味的小食或者饮品。佐助则总能在樱需要的时候给她递上甜点或者果汁,顺便记下樱比较偏好的几种点心的样子和味道,琢磨着回去好好学学。   几对夫妻里,倒是明明才成婚、一周也有几天不在一起的他们两个对彼此最熟悉。那种成为习惯的默契,简直就是已经在一起生活了数十年的老夫老妻。   鹿丸私下里和手鞠回忆的时候评价:十指相扣不放手算什么,宇智波夫妻这样的才叫秀恩爱。   春野夫妻对于佐助常往外跑的现状也没有太大意见。毕竟男人嘛,总要赚钱养家不是?还有新房不是全款的问题,二老也不觉得有什么,若是佐助一次性把他的存款全投到了买房上,他们才会真的失望。   这个女婿从各方面来看还是十分精明的,不过二老还是不打算现在就给他多少好评就是了。   “我回来了,樱。”   “欢迎回家。”樱转头看了佐助一眼,抱着木桶继续走,“佐助君先去换衣服吧,我把这些晾好就去做饭。”   “我帮你吧。”   樱站定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丈夫,故意皱着眉摆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佐助君现在这样,真的不会把我才洗好东西又碰脏了吗?”   “……”   佐助无奈地笑,还是走到樱的面前,点了下她的额头:“辛苦你了。晚饭我会准备的。”   “嗳,不用,我已经……”   樱看着佐助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放弃了没说完的话,笑着轻轻摇摇头,走到外面晾晒衣物去了。   楼梯上的佐助走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樱大概今日回来的早,不只把衣服床单一类洗了,屋子也大致打扫了一遍。楼梯间的光线本就偏暗,不过现在时间还早也就不需要点灯。实木搭成的楼梯刷了清漆,被樱擦干净之后就有些反光。   “佐助大人。”   佐助看着盘在楼梯上的对着自己的蛇,还挂在嘴角的笑意瞬间变了味道,冷得让人胆寒:“他们还敢不安分吗,呵。”   蛇看不清背对着光源的佐助脸上的表情,无意间看到了他再次打开的写轮眼,只觉得整个身体似乎都被扔到了冰里,比冬眠还难受。   ……   樱一般不太愿意让佐助做饭。不想让他才做完任务还要做家务是主要原因,只是——口味也很重要。   毕竟药膳的配方是不好随意加减的,使用本就味甘的药材还好些,其它的——对于一个嗜甜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可都是丈夫亲手做的啊,她总不能撒娇闹别扭坚决不吃吧。话说就算她真不愿意吃,佐助总有办法强塞吧。   “樱……”   “嗯?”樱抬起头,嘴里还叼着一片肉。   “……”佐助放下碗筷用重新拿起,“我……今天做的菜还合口味吗?”   她可以不回答吗?   菜是做得很好,但她嗜甜啊。   “佐助君的手艺一直都很好啊。就是有个问题。”   “说?”   樱把桌上的菜都看了一眼:“纲手大人到底给了你多少食谱啊。”   求放过好吗。   “不想再吃药膳了?”   樱大力点头。   “不行。”佐助干脆地否了她,顺便把一片炖得半化了的天麻放到了樱的碗里。   樱看着碗里的这片不便宜的药材,欲哭无泪。   带皮的天麻,又苦又甜的,她一直不太吃得来啊。   “樱……”   佐助低着头张了几次口,犹豫了半天才发出声音:“……吃完后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樱定定地看着他,笑了:“好啊。”   吃完晚饭,两人一起收拾了碗筷后就牵着手出了家门。   战后的重建的木叶活力不输、甚至更胜从前,到了晚上也一样,人来人往灯火通明。木叶的人差不多也习惯了这一对夫妻的存在了,再没有好奇的打量或者惊讶。最多也就是碰到几个到诊所里看过诊的孩子的家长,习惯了喊她“春野医生”的他们,总是话说了一半才想起来改口叫“宇智波医生”。   感觉有些怪异。   樱忍不住想了想佐助穿着白大褂,像她一样被孩子围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到什么了?”   佐助偏头去看樱,见她笑得眉眼弯弯,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勾了唇角。   “没什么。”樱偷偷抹了眼角笑出来的泪。   她才不会告诉佐助君,一不小心就联想到他被调皮的孩子们推到在地狼狈不堪的样子呢。   佐助觉得为了让自己不要太尴尬,最好也别去追问妻子。   她开心就好。   “那么快就到家了呢。”   樱眺望前方,已经看见那绿色的屋顶了。   “明天还想来吗?”   樱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是吗?村子又不会跑。”   佐助微笑,抬起手臂搂住了她。   “樱啊。”   “想对我说什么吗?”   “……再等等。”   樱抬头看了正看着自己笑的丈夫一眼,也回了他一笑。然后把头轻轻靠在了他身上,几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   新婚夜之后,他们都习惯性地故意不把窗帘合实。留出一条大概掌宽的缝,好让月光自由地流进来。   灯光太强,纯粹的黑暗又太过封闭。   这轻薄的月光就刚好。   樱从帘缝里看窗外的月,光着身子被佐助从后面环住。难得她今天没有先睡过去,等到现在撑得睡意都快跑没了,结果从晚饭时就表现得有话要说的某人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所以说到底有什么好犹豫的吗!   “佐助君,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佐助君……佐助君回木叶来,是为了办什么事吗?”   佐助没有马上回答,埋下头去亲了亲她的肩膀,然后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樱笑了,往后靠了一点,与他又贴紧了两分:“没听见呢。”   “……娶你。”   他的声音有点闷,说话时带出的热气吹到了她的发丝里。   樱忍不住笑了出来,被佐助在后颈惩罚性地咬了一口。   “呐,佐助君。你在村子外的事都办完了吗?”   “……”   “还没有,是吧。”   佐助紧了紧手臂。   本来已经办完了——果然当时应该斩草除根才对。   樱在丈夫用手臂环出的圈里翻了个身,两只手抚过他的眉和半闭的眼。拨开那柔软的黑发后,她把这张脸捧到了自己眼前。   她看着他,唇角眼里都是笑,温暖得让他双眼模糊看不真切。   “我啊,能嫁给佐助君就已经满足了。更何况佐助君是依着自己的心意才和我结婚的呢?虽然我确实一直都很想和佐助君在一起没错啦,但是我并不愿意成为佐助君的枷锁。我想陪着佐助君,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一定得被我限制在村子周围、甚至村子里。我所说的‘陪伴’不是这样的。你只要知道,无论你到了多远的地方,我都一直在家里等着你,这样就够了。所以啊……”   佐助闭着眼用唇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他的樱还真是——烦人啊。   “我明白了。”   樱把红透了的脸贴到佐助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才慢慢调整好自己的呼吸:“那,佐助君要去多久?”   “大概……一个多月。”   “只是一个多月吗?我还以为要多久。难道说,”樱仰起头,笑了,“佐助君舍不得我?”   “……”   佐助红着脸捂住了樱的眼睛。   虽说小别胜新婚,但新婚就小别也实在太没人性了点。   “什么时候出发?”   “……明晚。”   “还是早饭后吧。要走远路的话,早点出发比较好。”   “……中午。”   “也好,我帮你准备便当。”   “午饭后。”   “好吧。”   “……你帮我收拾行礼。”   “好。”   樱笑着攀上去亲吻佐助的下巴,然后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不要和贫道纠结“火影世界有没有天麻”这个问题,贫道只是想尝尝而已……   ☆、怀孕梗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原作只更新到700+1,如果最后出来的樱昏倒的原因与沙拉无关的话——贫道也懒得改了……   奏是这么任性。   “儿童心理诊所现在能步入正轨,缺了在座的任何一位都是不可能的。一直以来,真的非常感谢大家。——今天把大家聚在这里,实际上也只有一件事:从今日起,儿童诊所的负责人将由静音前辈暂代,山中井野会从旁协助。希望大家像之前一样同心协力。很抱歉,把大家聚集一起的我,不负责任地要先开溜了。”   樱站在主位上,对着和自己一样身穿白大褂的同僚们深深鞠躬,停顿了很久之后才重新直起身来。   “樱前辈,为什么?”   “是啊,樱前辈一直那么努力。提前退出不是很可惜吗?”   樱看着他们,微笑着,把手放到了小腹上:“对不起啊各位。因为,我就要做妈妈了呢。”   其实诊所现在的事务已经远不及才成立那时的繁杂了。按理说以樱的体质,就算是成了孕妇,只要再增加一两个副手就好,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辞职的这一步。   但樱现在的状况实在差得离谱。   佐助出村前去找过春野兆夫妻,拜托他们替自己照顾几天妻子。他也只是单纯地害怕樱又像他回来之前那样,一忙起工作来就经常忘记吃饭而已。不过樱觉得没必要,所以在父母第二天来找她的时候被她笑着赶了回去。春野夫妻在感慨女婿很关心樱之余,也觉得他是小题大做了,于是也只是要求樱这段时间都要回娘家陪他们吃晚饭。樱也答应了。   佐助离开的第十天,樱难得地有了个完整的周末。丈夫不在,于是就打算去父母那报到。反正井野估计要和她家佐井待在一起,就算他们不介意旁边多一颗强功率的电灯泡,但凭佐井那张至今依旧欠扁的嘴,樱还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把井野的家给拆了。   她收拾好家之后就要出门,可是手搭上门把之后,忽然就没了意识。   她昏迷了整整一天。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父母送到医院了。病房的墙壁涂的不是干净的白色而是温柔的米黄,病床旁的桌子上还摆着一瓶新鲜的插花。卡卡西和井野一家也在,鸣人一家因为被日向日足提走了所以没到。   纲手拿在手上的检查结果倒是个好消息:怀孕四周,胚胎才刚刚着床,正是需要小心保护的时候。   因为没注意到自己生理期的变化,把作为师傅的五代火影的脸都丢尽了,樱还被纲手狠狠训了一台。她们师徒俩倒是闹得开心,可惜旁边的卡卡西等人都被发火的五代给吓得不轻。尤其井野,生怕纲手大人一个控制不住就把病房给砸了。   至于她昏倒的原因,大家一开始都没怎么在意。毕竟樱在婚前拼得有点过分,身体透支了些,受孕初期会昏倒也正常。   井野是最激动的那个,恨不得直接冲去把佐助给拎回到樱的眼前。   樱只是笑着让大家暂时把这个消息压下来,别告诉佐助。   是想要亲口告诉他吗?   不是。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樱如果区分不开过度疲劳和身体异常的话,她也就真的不配做五代火影的弟子了。纲手大人没看出来也不奇怪,毕竟这点差别很细微,若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樱也不敢保证还能探查出来。   在胎像稳固之前还是先瞒着他吧。   先有希望然后又失望——他已经很承受过太多了,没必要再让他被这么打击一次。   ……   诊所的交接很顺利,毕竟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商业化的组织,人事关系说起来简单得很。让静音和井野一起带一段时间,几个候选人里总能挑出一个比她更适合的负责人的。   这之后樱倒是没再昏倒过,春野夫妻虽然没有搬到宇智波家暂住,不过每天都会过来看变得嗜睡了的樱。要说为什么他们会那么放心的撇下女儿回家的话……   “纲手大人,真的,不能换个口味吗?”   五代火影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偏头对樱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笑得十分开心:“好酒啊!”   嘛,算了。   樱无奈抚额,认命地捧起了碗筷。   真是不对比就不知道啊,看来佐助君为了迎合她的口味也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和纲手大人做的比起来,自家丈夫出品的简直就是甜品!   “樱。”   “在!”   “不要借口孕吐就不吃哦,你肚子里那个可没这么挑食。”   “……”   丈夫不在身边的孕妇没有权利撒娇吗?   樱默默地往刚张开的嘴里塞了一口菜。   据说孕妇的情绪通常都不太稳定,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成了这样。总感觉前几年好不容易成长了些的自己,这没几天就全退回到少年时期之前了,孩子气越来越重。纲手和春野夫妻在照顾她的这三周里不止一次地叹气说他们根本不是在照顾孕妇,完全是在带一个爱撒娇的小孩子好吗。   好在樱其实没她自己以为的“退步”这么明显,纲手和春野夫妻虽然那样说了,心里还是很乐意看到她如此的心理状态的。   将为人母的喜悦,明亮到他们都有些不敢直视。   “我回来了,樱。……五代?”   纲手也不介意自己在主人家的这一副实在不好拿出去说的坐像,好在她还没醉,为了这里的孕妇她也不会让自己发起酒疯来的:“哟,孩子他爹回来啦。”   佐助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微瞪双眼,定在玄关前身体僵硬得不像话。   “纲手大人!”樱放下碗筷从饭桌前走了出来,瞪了抢先自己一步说出了这喜讯的师傅一眼,然后微笑着去迎接丈夫:“欢迎回家,佐助、君……”   嗳?   樱眼前突然变成全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樱!”   ……   “……哈?外行人别在这胡思乱想。”   “可是……”   “以你现在的心态,若是影响到樱、让她过分不安的话,到时候胚胎腭部发育不好成了唇裂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   “差不多行了。赶紧把你这一身换了去,脏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那,麻烦您替我照看一会儿樱。”   推门被缓慢地拉开了一段又合上,纲手在确定佐助走远之后坐到了床前。   “早就醒了吧,樱。”   “我这次睡了多久?”   天已经黑了,樱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只昏过去几个小时,还是躺了几天。毕竟,四肢实在疲软得不像话了。   “还好,没过夜。”   樱笑着长吁了一口气:“师傅,谢谢您。”   纲手的心情可没有徒弟那么轻松:“你自己比我更清楚吧。这状态我现在可以帮你用之前过分忙碌遮掩过去,再往后呢?佐助虽然不通医术,但就这么一直瞒着他也是不可能的,你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樱偏头看着纲手,笑意慈和,“纲手大人说过医疗忍者绝不能死在同伴之前,现在我可不只是医疗忍者啊。虽说我迟早会比这孩子先走一步,但至少现在,我一定不会走在他前面。”   纲手看着樱,扶着皱起来的眉头长长叹气。   佐助回来之后先陪了樱快两周的时间,然后在樱再三强调自己身体真的没有大碍又保证会在五代的监视下好好吃饭之后接了一个任务。毕竟高酬金的任务对应的都是匹配的难度,他再心急也不可能马上就能赶回家,于是这一去又是四天。   结果回到家的时候,竟然没能看到据说确诊有孕之后就辞了职的妻子。他立即赶到了医院,打开病房门的动作几乎是用撞的。   “啊,佐助君你回来啦。”樱坐在床上冲佐助笑,“今天来做了羊膜穿刺,孩子很健康呢。”   幸好,她还在。   佐助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到床边抱住了樱。   失而复得的心情太沉重,他一时也就没反应过来——产前检查在10到12周都可以做,樱其实没有理由不等着他回来。   纲手看着这对抱在一起小夫妻,从外面轻轻关上门。之后她肃着脸走到了医院外少有人至的一块空地,握手成拳重重砸了下去。   医生有些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预判太准。   那种你能看到结果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就好像那令人绝望的现状就是自己造成的一样。   ———————————————————————————————————————   被樱吓了这么一次,佐助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在她分娩之前接任务了。也不知道卡卡西之前怎么坑了佐助,作为老师的他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到家里来看望樱的时候,还被佐助以为是来递任务的给直接丢出了门去。   樱自己劝说不行,无奈之下就只能拜托鸣人经常把佐助约出去聚聚,结果还害得这位马上就要喜得贵子的木叶英雄被佐助狠揍了一台。   因为佐助不再轻易出门,樱想要隐瞒自己真实的身体状况也就难了很多。   孕期进入第11周的时候,樱每晚都会出现小腿抽筋的症状,这时候她还勉强能圆过去。   再往后也还好,第13周的时候佐助甚至主动开始陪着她做孕妇操。鸣人和井野碰见过几次,都很不地道地直接笑趴在了地上。到第15周,二人一起到医院去给胎儿做产前诊断,佐助也不知道是在哪学到的,还带着她去做了身为医忍的她自己都没想起来的母婴血型检查。   然后就到了第16周。   当时樱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和佐助安静地用完晚饭,饭后佐助抬着碗筷去清洗。她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就自己站起来准备去取一本书看看。   然后她又一次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意识回复的速度竟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漫长。睁开眼睛之前,恍惚里她只觉得嘴上贴了两片柔软又冰凉的唇,足量的、带着熟悉气息的温热水流被慢慢哺到了她口中。   “……佐助君?”   佐助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来对着她笑了一下:“醒了啊。饿了吗?”   “似乎,有点。”   樱觉得有些奇怪,看天色应该只是太阳落山不久而已,他们不是才吃过晚饭吗?   ……不对!   她到底,睡了多久?   “我去帮你热碗粥。”佐助说话的同时把樱的手掖到了被子里,站起来的时候身子似乎晃了一下。   关门之前他又回头看了樱一眼,笑了笑,感觉十分疲惫。   “咔。”   是了,这里不是他们的“宇智波家”,这是木叶医院妇产科的病房。樱对这里很熟悉,大致看了一眼,脑袋就蒙了一会儿。   妇产科,加护病房。   樱试探着动了动四肢,绵软无力。   到底,到底发生什么了?   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越来越弱,樱终于重新抬起了自己的手。在被子里摸索了半天,都不知道心脏到底停跳了几次。她睁大双眼看着腹部,做了一次又一次深呼吸,才把手贴到了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呼——”樱紧绷的神色放松下来,抚着肚子微笑,“你啊,别总是这么吓唬妈妈好吗?”   ———————————————————————————————————————   昏迷一次也不是没福利,一两个月了,她可算是又吃到纯粹的甜品了。就是因为佐助害怕她脾胃失调,本就调得快成了纯液体的粥也没让她喝个尽兴。   “这次,我昏迷了多久?”   “……一周。”碗忽然从佐助的手上滑了下去,幸好是掉在食盒里,没碎。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   佐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樱盖在棉被下的腹部,脸藏在黑发围出的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   “其实这也很正常啦。你看,我昏倒的时间刚好是第16周嘛,孩子这时候长得很快的。我会因为贫血而昏倒虽然也不是很好啦,但那只是我自己的原因啦,之后好好调理就没问题了。所以……”   “樱。”   “怎、怎么了?”   樱觉得很不安,因为佐助现在的表情。自从忍界大战之后,自从他回到木叶之后,自从他成为她的丈夫之后,他已经,没再露出过这样阴沉的表情了。   “放弃这个孩子吧。”   “你在,说什么?”樱下意识地同时用双手护住了肚子,“是因为,因为我的关系,孩子出问题了吗?”   “不,她很好。”   佐助把右手也搭到了樱的肚子上,只是跟着手一起移过去的目光,完全不像是一个等待着孩子降生的父亲。   和母亲比起来,这个仍未成型的胎儿很健康。   或者说,胎儿过分强壮了。   孕妇在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出现缺铁性贫血确实不罕见,只是一般的结果都是胎儿因母体血细胞携氧能力降低出现的宫内缺氧而发生异常,胎死宫内或者早产都不是新鲜事。更何况贫血严重到了樱这样的地步。   樱自己就是顶尖的医疗忍者,加上还有资历更高的纲手在旁边看着,作为丈夫的他也抓紧时间恶补了不少知识——他们为樱制定的食谱对于她来说其实堪称完美。就算樱从来都借口是婚前透支过度,但事实上纲手在知道他在为向樱求婚做着各样准备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为她调理了。加上樱自己身体的底子不差,这一胎她真的没道理会怀得这么辛苦。   “既然孩子很好,那佐助君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   “……”   “佐助君?”   “……”   既然樱的身体没有问题,那唯一的不合理就只剩下了她肚子里的这个东西了。   确实,之前他什么都不懂,纲手和樱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若不是樱这次差点没能脱离危险,恐怕纲手还是会按照徒弟的意愿帮她瞒着他。   呵,瞒得住吗。   “佐助君,你……”   “……”他忽然勾了一下唇角,无意识地开了右眼,“放弃它吧,樱。”   是“它”,而不是“她”。   和好不容易才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又差点因为长时间脑部缺氧而变成植物人的母体不同,樱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别说胎死宫内了,健康得很。   “你到底怎么了,佐助君。”   他偏头看着她,身上的杀气异常清晰:“这种没用的东西,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樱。”   樱瞪大了眼。   他在,说什么?   这可是,这可是……   “啪!”   樱扬手打了佐助一耳光,力道极重,他的唇角渗出了鲜红的血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佐助把被打偏的脸慢慢转了回来,抬起手擦了嘴角的血迹。   樱会有这样的反应佐助一点都不意外,就算她暂时同意了,那估计也只是敷衍他的权宜之策罢了。若这些都不是,面前的樱也就不是他的樱了。   但是……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樱。”   “宇智波佐助!”   樱再次抬起手来,却没有打下去。她垂下了头,双手紧紧攥着被子:“佐助君真的不明白吗?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啊,他又把她惹哭了吗。   佐助坐到床上,小心地把妻子揽到了怀里:“没关系的,樱。没有孩子也没关系,宇智波一族断在我这里也没关系……”   只要你还在,这就够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啊,佐助君。”樱轻轻推开了他,把他那完全没有温度手贴到了自己的肚子上,“我是这孩子的母亲,佐助君是她的父亲。这孩子,这孩子是我们的女儿啊,佐助君!”   “……”   他的脸又埋在了阴影里,沉默着,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佐助君?”   “……一定要留下它吗?”   “一定。”   他叹了一口气:“那就留下吧。”      ☆、孕期梗   这段时间不知道佐助在忙什么,信鹰在宇智波家出现的频率太高了些。若不是现在的木叶高层还算信任这一对夫妻,暗部最近估计还要多一个“监视宇智波”的高难度任务——要是一不小心惹火了他们,天晓得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不过高层也不轻松。   毕竟从前的春野樱、现在的宇智波樱对木叶而言可是十分重要的医疗人才,要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对木叶而言也是很大的损失。就算不论这些,仅凭她“功臣”的身份,木叶自然也会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放在优先考虑的位置上。木叶医院的资源现在完全对宇智波家开放,只要需要就无条件供给。   从昏睡状态里恢复过来之后,樱还是选择回到了家里养胎。现在已经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胎动了。每天晚饭后她一定会拉着佐助的手一起耐心地数胎动,再细小的一点动作都能让她开心不已。   佐助也没再和樱提起要把孩子打掉的话,那天的事似乎从未发生过一样。忽略掉那些来源不明的信件,他依旧只是个普通的准爸爸而已。他白天坚持带着樱做孕妇操,晚上就陪着总是傻笑的她一起看着肚子。据说胎儿喜欢中低频的声音,他还是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既然是樱希望的,他也就照做了。   虽然讲的都是对孩子而言毫无趣味的修炼的事而已,不过樱已经很开心了。   不用再对佐助隐瞒自己真实的身体状况,加上进入孕中期,孩子也比之前安稳了许多,出院这一个月,倒是樱怀孕以来最轻松的日子了。   ……   说起来,木叶本质上还是没什么变化啊。站在村子里看到的月亮,除了与天时同步的月相,还真是一点没变。   “好吧,这么晚把我叫出来到底什么事?”鸣人从房顶落到佐助面前,“看你这表情也不像是小樱出了什么事啊。雏田还没出月子,花火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还是不太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啊。”   “啊,我知道。”   “嗯……”鸣人皱着眉,习惯性地抓了抓头发。   “明天,最迟明天午后,我会带着樱离开木叶。”   “……哈?”   木叶医院在现在的世界里到底代表着多高的水准,总之“正统”的医学在樱的异常面前可是真的无能为力了。纲手和樱都是超一流的医忍又怎样?樱就不用说了,她现在除了等待根本什么也做不了。至于纲手——确实,她的实力毋庸置疑,但分娩和受伤是两码事儿,她也没有多少用武之地。   忍法创造再生倒是有快速修复的效果,可正因为这个术的恢复太过迅速,所以樱在分娩时也不能使用。   不论最后樱选择的是顺产还是剖腹产,都一定要在她身上为婴儿的降生开一个口子,百豪之印的恢复能力在“伤口”不需要愈合的时候就会变成妨碍。虽说只是有这个可能,但对个体而言,从来就只有未发生的“〇”或者已发生的“百分之百”。   佐助赌不起。   樱很重视这个孩子。老实说,就算佐助随时可以为了樱把这个孩子舍掉,但这不代表着他对自己的孩子就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是母亲和孩子都能保住,那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是大蛇丸吗?”鸣人看着佐助。   “啊。他姑且也算是研究特殊胚胎的专家。”   只有大蛇丸还不够。樱现在的身体和从前完全没有可比性,强壮的胎儿和健壮的母亲——樱的整个生产过程都大意不得。所以,香燐的能力也是必要的。   “那,我能帮你们做什么。”   佐助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谢谢你,鸣人。”   “嘛,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佐助这家伙竟然会对他道谢啊。鸣人一时有些不习惯,傻笑着又开始挠头。   “鸣人,你一个人也能守好木叶是吧。另外,如果……麻烦你帮忙照顾我和樱的孩子。”   鸣人愣住:“什么,意思?”   “……”   佐助本来也只是来把这个决定告知鸣人的,更多的,也没有再说的必要。于是拍了拍鸣人的肩膀,往家的方向走了。   “佐助。”   “……”佐助停下,转过身来看着鸣人。   “你和小樱带着孩子回来的时候,我请你们一家去一乐拉面哦!”   佐助笑了一下,提步前行。   “……吵死了啊,吊车尾。”   ……   樱到底是身子重了,行动不便,于是这两个月的旅程真的悠闲得不像话。   好像是,揣着未出世的女儿来一场迟到的蜜月旅行?   感觉不错。   樱拿起陶碟里的最后一串淋酱团子,扭头对着门内喊:“店家,麻烦再来一份!”   “好,客人稍等。”   “抱歉,”佐助拦住了笑着往里面走的老板娘,“我们得出发了。”   “佐助君……”樱有些不满,微微撅起了唇。   “不行,会积食。”   佐助作为一家之主的态度很坚决,顺便把账结了。   “但是真的还想要。”   “……”   佐助笑着叹了口气,把樱从门口的长凳上扶了起来。   还真的是越来越孩子气了。   “最后再要一份嘛,佐助君。”   “今天去的小城里有一家店不错。”   “啊?”   “他们做的羊羹味道很好。”   “我想吃素甘和鹤乃子。”   “有。”   “羽二重饼也好久没吃了。”   “有。”   “馅蜜呢?”   “有。”   “还要水馒头!”   “……真的是只要甜食吗。”佐助无奈,抬手揽着妻子的肩。   “外郎和鲷鱼烧也好想要。”   “……不能吃太多。”   “还有金锷、牡丹饼、引千切、蓬饼、最中、柏饼、蕨饼、和三盆……”   佐助:“……”   不管季节到没到,总之都想吃吗?——不对,她根本就没听他说话吧。真是的,数了这么多,也不怕自己吃不下。   算了,还是多在那停几天吧。   ……   离开村子的那几年里,佐助还真是走了不少地方。   其实在忍界大战之前他到过的地方也不少,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忽视了太多东西,走过和没去过也没什么区别。自然环境和风土人情,在“醒”——不,应该是说“活过来”吗——能看见从前看不见的东西,这是非常令人欣慰的。   不过,这些风景还是要和重要的人一起来亲身体会过,才能获得真正的喜悦。   而且让樱最惊喜的是,佐助竟然把每个地方的甜品店都尝过了一遍——明明是个讨厌甜食的人呢。   “呐,佐助君。”   “怎么了?”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樱顿住脚步,到底还是低着头红了脸,“佐助君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喜欢上,我?”   最后那个词,声音真是低弱得可以。   佐助放开樱的手转过身来面对着她:“樱啊……”你到底是迟钝到了什么地步?   欸,又是这样堵她的话!   樱难得的没被佐助吻得腿脚发软,还把他腰上的软肉拧了一圈。   “……专心点。”   “虽说这时候不应该打招呼,不过你也不会让我就这么看着吧。”   还是老样子的爱说废话,他不是已经看见了不少了吗。   佐助偏头看着来人,嘴角的弧度在樱看来或许用“狞笑”形容更合适些:“大蛇丸吗。”   “好久不见啊,佐助君。”   ————————————————————————————————————   不谈治愈能力的话,大蛇丸对人体、尤其是血统特别的人体的研究大概是当世最全吧。就算是纲手也是没法儿和他相比的。虽然不想承认,但佐助还是很庆幸,多亏了当初大蛇丸对宇智波家的血继限界十分执着啊。   “那么,这位就是春野……”   “宇智波樱。”   大蛇丸愣了一下,笑意里多了几分揶揄的以为:“是吗,那我可以称呼你为‘樱’吗?”   “随意。”   “不行。”   大蛇丸:“……”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不可爱啊。   嘛,只是个称呼而已。反正,他和佐助看重的这个丫头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这么交集了。   “那就叫‘宇智波夫人’吧。”   “不,你还是叫我‘樱’好了。”   所以说这个问题到底哪有讨论的必要了啊!   大蛇丸,吗?   樱的目光落到走在前面的大蛇丸身上,心情有些复杂。   严格算起来,他其实是佐助君的师父吧。   是从前差点毁灭木叶、并且杀死了三代的罪人,也是在忍界大战中复生了历代火影的功臣;是纲手大人和自来也老师的同门,也是二人曾经的敌人;是把佐助彻底拖到黑暗里的人,也是帮他召唤了历代火影告诉他事实的人……   然后,他还是想要夺取佐助身体的人,也是现在能帮她把佐助的孩子顺利生下来的人。   樱想了好久,还是开了口:“大蛇丸,谢……谢谢你。”   “用不着道谢。毕竟,最后到底会怎样我也不能确定。”大蛇丸没回头,脸上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容易让人觉得浑身不对劲,“到了。”   樱看着面前临水而建的这座小屋有点呆。   大蛇丸不是底栖生物吗,为什么他会在地面上搭木屋啊?   佐助继续牵着樱的手往前走,没做什么评价。本来大蛇丸就是按他的要求来给樱准备的住处,从外表看倒是还过得去,但具体到底怎么样还得他亲自去看了以后才知道。其实大蛇丸办事一向牢靠,他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屋子里的,是水月他们吗?   “佐助?”   水月忽然从里面打开了门,不知道为什么皱着眉似乎很不爽的样子。本来打算抱怨几句,不过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就被人一脚踩到了地上。   “真,真的是——佐助!”   哈?   樱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黏糊在佐助君身上的那团红毛是什么鬼啊!找死吗!   “香燐!快把佐助放开!”   水月努力把香燐往外拉,真的很想用背在背上的大刀把她的手给剁了。   大蛇丸抱着手站在一边倒是很悠闲:“香燐,我劝你最好还是快点放开佐助君吧。”   “我不!”   “香燐小姐是吗?”   “哈,你是哪位……”香燐抬头看着樱,双手依旧紧紧抱着佐助,“你是木叶的……”   “啊,没错,是我呢。”   樱的笑容非常友好,因为左手被佐助牵着不太方便,就用牙齿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的右手手套拉了拉。   “樱,你先往后面退几步。”   “嗯?哦。”   樱散了聚在右拳上的查克拉,乖乖退到了大蛇丸旁边。   佐助君你要是敢和她腻歪的话,今晚,不,明晚,不,到女儿出生,就都不用再进家门了……   “嗞嗞。”   樱看着眼前弹开了水月和香燐后,依旧浑身跳着青白色电光的丈夫,嘴角忍不住跳了跳。   “佐助,你要杀了我吗。”不管真假,总之香燐的表情很伤心。   “香燐也就算了,佐助你把我也算进去是想干什么!”险些被误伤的水月果然也跳脚了。   可惜佐助的关注点显然和他们不一样:“重吾呢?”   水月:“……”   香燐:“真是的,佐助这时候还管重吾那家伙干什么。”   “香燐你不要命了吗又往上——啊!……除了千鸟流,佐助你就不能换个不会误伤我的术吗!”   ……   “噗嗤!”樱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蛇丸偏头看了樱一眼,又继续关注着前面那三个人:“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樱偏头看着大蛇丸,笑容清亮,“虽说当初你收留他们的目的肯定不单纯啦,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呢。”   大蛇丸也偏头看着樱。   嘁,还真是夫妻啊。两人的思考方式都不是他熟悉并能轻易理解的啊。   樱也不打算解释。   那种不幸中的庆幸,自己明白就好。   ——————————————————————————————————————————   本来樱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现在大蛇丸姑且也算是她的主治医师,自己和佐助又是借住在他的地盘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樱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啊。   原谅他?   别开玩笑了,功和过从来都是不可并论的两码事好吗。   “樱!你又趁我不在偷吃甜食!”   “香燐!”   被抓包的樱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忘了自己是在屋顶上,脚一滑就往下栽。幸好香燐反应快,有惊无险地接住了。   “你要害死我吗樱!偷吃东西也就算了,你一个行动不便的孕妇爬那么高的地方干嘛!你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佐助那家伙分分钟就会宰了我你明白吗!”香燐心里恨不得自己先去死一死,一边咆哮着,一边把自己站起来了的樱小心地扶到屋里。   “抱歉抱歉。下次我会换个地方的。”   “你居然还想有下次!等你把孩子顺利生下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香燐她,还真是可爱啊。   樱安分地被香燐拖着走到屋里,看着她那张扬的红发忍不住笑了。   和佐助一样常常口是心非。但和佐助不同,香燐心里想什么,不管嘴上怎么说,面上却一点也藏不住呢。   就像之前帮她做全身检查时似乎不情不愿,或者是被安排来照顾她的时候连连抱怨——传说中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吗?   “噗嗤!”   “樱!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刚才开始你到底在笑什么!”   “是,是。”樱耸耸肩,抽回自己的手去打开了冰柜的门,“香燐想吃什么?”   “都可以……啊,不对!佐助说了一天只能让你吃两个!”   “我自己心里有数。是佐助君太小心啦。”   ……好吧,樱说的是事实。   香燐撇撇嘴,从樱手上接过盛装着馒头的碟子,和她一起在阶段上坐了下来:“我要你手上的羊羹。”   “不行。这个是佐助君亲手做的。”   “我就是要佐助亲手做的这一个!”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明天我给你带鲷鱼烧和团子。”   “不行!”   “那,那我……”   “要不我教你怎么做好吃的蕃茄吧?”   “哈?你才是佐助的老婆,我又不是你,学这个干嘛?”香燐放下已经空了碟子,忽然觉得空碟子堆起来的高度不太对,“你什么时候又拿出这么几份来的,樱!”   “都是一起拿过来的啊。你没发现吗?”   “够了,这下你是真的不能再吃了。没收!”   “啊?最后一个嘛。”   “不行!”   “香燐……”   “我不是佐助,你对我撒娇没用。”   “你看,盘子里最后剩一个看起来很不和谐啊……”   “少来!”香燐把所有的碟子都收了回去,随手抓了一件披风给樱罩上,“走吧,跟我出去散步消食去。还说自己心里有数,这像是‘心里有数’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一不小心就有点过了嘛,一不小心。”   “……樱。”   “嗯?”   “你其实是‘孕傻’吧。”   ……   樱的情况比他们预计的还要复杂的多。哪怕之前已经是按最糟糕的情况来做的准备,到现在也是几乎都没用处了,全部都得重新打算。也不是说樱的身体比他们之前猜测的还要糟糕,毕竟纲手也不是吃白饭的,木叶受到的限制再多,在他们离村之前也还是把樱的身体调理得好多了。若不是这样,佐助也没胆子带着她走这么远的路。   实在是——啧,根本是场胜算极低的赌局啊。   大蛇丸顶着佐助的压力取了些母体和胎儿的血样后在实验室里耗了几天,出来之后的第一句话是可惜这对母子的姓氏是宇智波,否则还真是很有意思的实验体呢。   话虽然说得很招人厌,但看大蛇丸的表情就知道问题比想象中更多。   没有前例可循。同时拥有写轮眼和轮回眼后还繁衍后代的,现在也只有宇智波佐助这一个。在往上翻倒是还有,但那是神话里的人物,就算大蛇丸想,那也先得让他知道怎么把“神”扔到实验台上才行。   距离樱的预产期也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现在确定的也只是樱的产后急救方案而已。至于樱分娩时的措施……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们——无能为力。   啧。   真可恶啊!   “……香燐。”   “啊?”   “在想什么呢?”樱放下在香燐眼前乱挥的手,“叫你半天了,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什,什么问题?”   樱撇嘴,显然对香燐的心不在焉很不满:“你,其实根本没在听我说话吧。”   “我只是在想重吾和水月有没有好好做自己的事,让他们去找的都是关键的东西。”香燐看着前面,难得气息平顺地扯了一句白话。   “也是。因为我,大家现在都很忙呢。”   香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不只是为了你。”   “嚯?那是因为佐助君啊。”樱忽然转身面对还是有些不在状态的香燐,抬手摸着下巴,眼神猥琐。   香燐被盯的又大舌头了:“你你你什么意思,我,我才没有喜欢过佐助呢!”   “嗐——?”   “佐助曾经还要杀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对!”香燐终于想起了什么,“我说,你可是佐助的妻子啊!为什么对这种问题这么感兴趣!”   关键问题是还笑得这么开心!   孕傻也不带这么傻的!   “可我还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佐助君的啊。”   “都说我不可能喜欢佐助了!”   “好吧,那你为什么会喜欢佐助君呢?”   “因为他的表情很温柔啊——不是!我说你……”香燐看见樱的笑容,忽然就不想再否认了,“为什么这么想知道?”   樱放慢脚步和香燐并排着向前走:“因为在我的回忆里,那时候的佐助君可不是能女人轻易爱上的男性呢。你说是因为‘他的表情很温柔’,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吗?”   “不是你说的‘那时候’,是中忍考试。”   “中忍考试?”   “嗯,就是大蛇丸大人攻击木叶前的那一次。在卷轴争夺战的时候,我被当时同班的人给抛下了,差点就死了呢。是佐助救了我。”   那个天神一般降临在她眼前的少年啊,没有人会不爱吧?   “是吗。”樱眯着眼睛笑了,“中忍考试时的佐助君啊,虽然还很小吧,不过真的很帅气呢。虽然他总是说些让人倍受打击的话,比如说我‘比不上鸣人’什么的——当然,我也确实不如鸣人呢——你别看鸣人现在很厉害,从前其实是个吊车尾来着。”   “那樱呢?”   “什么?”   “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佐助的?”   “我吗?”   “我也很好奇樱和佐助的过去呢。”   “这个,说起来还真让人沮丧呢。”   “怎么说?”   “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佐助君了。不过我没有香燐你这么好的运气,和佐助君第一次见面就被他救了什么的。我喜欢上佐助君的时候啊,其实和他根本就没什么交集呢,唯一的关系大概就只有‘都在忍者学校学习’这一条了吧。顺便一说,当时喜欢佐助的女生不少,只是包括我在内,对佐助君而言都只是无聊的花痴而已吧。”   “……好惨。”   “这个我知道,香燐你就别再评价了。听起来很心酸的啊。”   “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佐助啊。”   被佐助狠狠伤过还坚持着这一份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她过去是有比“被佐助救下”更珍贵的回忆吗?   “这么久远的事,早就记不清了啊。”   “记不清了!”   樱点点头:“那时候我还小嘛,喜欢佐助君这种学习好还很酷的帅哥不奇怪吧?”   “就这样?”   “就这样。”   “嗳,那边还有个小瀑布吗?香燐,我们过去看看。”   香燐被樱反牵着往右前方走,目光落在她背后的团扇形家徽上,慢慢地笑了。   是吗?   原来是这样啊。   不是因为在绝境里被拯救的感激,不是因为那是身在黑暗中偶然看见的阳光。无关于恩情或者感动,只是单纯的爱吗。   也只有如此纯粹的感情,才能给予那个无数次堕落到了地狱里的少年幸福吧。   “樱,谢谢你。”   “谢我?为什么?”樱回过头来,这一瞬间的表情有些天然呆。   香燐把步速提了点,再次和樱并肩:“我一直都想再看一次佐助那样的表情——你帮我实现了呢。”   “不是我哦。”   “啊?”   “是鸣人啦。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虽然现在是佐助君的妻子,但我还是知道自己对他没这么大的影响力啦。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也没办法啊。”   “……就算是谦虚,也不至于自贬到这个地步吧。”   “嘛,这么说确实有些夸张,但也是事实啊。我是佐助君的妻子,但鸣人才是他的朋友。我也很想像鸣人一样和佐助君完全地相互理解,可那是不可能的。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出身普通的女人而已,老爸老妈既不是英雄也不是名门后裔。我的童年也没什么特别的,有朋友也有对手,学习虽然不错但也没到天才的地步。相对于你们而言,我的过去虽然普通但足够圆满,没有真正经历过同样的苦难,又怎么可能理解得了他们呢?”   香燐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樱。   “能拯救佐助的或许只有漩涡鸣人,但是,樱,能让佐助幸福的笑的,只有你。”   樱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我真的让佐助君幸福地笑了吗?”   “嗯,真的。”   她双手护着被撑大了的腹部站在从枝叶间漏下来的阳光里,笑容还是像个天真的孩子。   “香燐。”   “啊?”   “你很可爱呢。”   “……你,我……突然这么……我可是你的情敌啊!”   “所谓‘情敌’,那是能威胁到我的存在。”樱笑着摊手,“佐助君已经是我的了,香燐你根本就没机会了啊。”   香燐握拳,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樱!——”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贫道还是挺喜欢香妹子的……   不要因为菇凉化身吃货而追杀贫道,贫道有小红护身的,尼萌别过来!   ☆、生死梗   大蛇丸站在门口,眉头几乎完全纠结在了一起:“果然吗。”   “有时间废话的话还不赶紧去做准备!”佐助推开大蛇丸冲进屋内,接过了香燐怀中意识不清的人,“樱,再坚持一会儿。”   今天是樱的预产期之后的第十天。从预产期前三日到今天,胎儿毫无动静,若不是还有足够明显的查克拉流动,他们都以为胎儿已经死亡了。胎儿活着麻烦更大,为免胎儿过熟就必须催产,但樱的身体现在又受不住一般的催产方法,药剂和助产按摩的手法都需要重新推敲。   本来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想不到胎儿竟然会在今天午后突然发动。   预产期完全无用吗?   “大蛇丸!你还在磨蹭什么!”   “我知道。”大蛇丸脸色阴沉,“水月和重吾已经去准备了,香燐,你想办法让樱恢复意识。——跟我过来吧,佐助君。”   与其说是产房,大蛇丸准备的地方更像是一个祭坛。除了正常的布置之外,整间房子都被写满了晦涩的符文。   樱恢复神智的时候,香燐早已经把自己的手腕塞到她嘴里了。周围的灯光太强,她忍着痛勉强看了一圈,似乎只有她和香燐两个而已:“佐助,呃!……佐助君呢?”   “如你所愿,‘无关人员’都赶出去了。”   又一波阵痛,樱咬着嘴唇把叫声压了下去,还笑着对香燐竖拇指:“干得好!”   “别做多余的动作!有力气就给我省着待会儿用!”   “……好凶。”樱被疼得又皱起了眉。   “你还真是……”因为被吸走的血太多,香燐站起来时也有些头晕,“现在你自己能撑住吗?就算撑不住也得努力撑着,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明白吗。”   “嗯,拜托了。”   香燐走到床的另一头,擦干净双手开始帮樱做产时按摩。   加油啊,樱!   ……   分娩过程出人意料地顺利,但是……   “佐助,快!”香燐双手拖住刚脱离母体就开始大哭的女婴,扭头冲着外面大吼。   “香燐,别……”   无论之前佐助怎么想的,可孩子已经顺利出生了,他作为父亲绝对不会再做些对孩子不利的举动——樱很想这么相信的。怀胎十月,她毫无顾忌地供给给孩子的不只是她身体成长的营养而已,还有她的查克拉。阴封印早就解开了,现在她所剩无几的那点查克拉还通过未剪断的脐带连在女儿身上。她很清楚,只要剪断脐带,自己的查克拉就可能被抽干净。   大蛇丸在预见到这一点后倒是想出了解决办法,只要使用那个方法,属于她的查克拉就不会被女儿夺走。但相应的代价是,她会失去这个孩子。   “佐,佐助君……”宫缩的时候比分娩更疼,加上体力透支,樱其实早就撑不住了,但她还是尽全力睁着眼睛去看才冲进来的佐助,“我们的孩子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我……宇智波佐助,我不会……”   “樱,”佐助用右手掐住孩子的脐带,“如你所说,你是她的母亲,而我,是她的父亲。”   房间里大概半数的咒文从地面和墙壁依次缠绕到了佐助手上,聚成薄片,在脐带上留下了一个平整的切口。查克拉回到了樱的身体里,但只有一点。   孩子被父亲妥帖地抱在怀里,哭得很卖力。   其实那点剩余的查克拉就算没被带走,也没什么作用了啊。   樱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但眼睛干涩得厉害。嗓子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吞咽的时候十分难受;全身肌肉疲软无力,别说最远端的脚趾了,连手指都控制不了;肺部也不太好,气体交换很不顺利,呼吸,好困难……   “佐、助,君……”   ———————————————————————————————————————   死了吗?   不,不对。   她还是在大蛇丸布置的产房里,不过是灯光都被灭了而已。腹上贴了一只手,温暖的查克拉正从通过那只手艰难地往她身体里送。输送效率很低,大部分都弥散到了外面,形成一团浅蓝色的光晕,是现在室内唯一的光源。   “佐、助君?”   “终于醒过来了啊,樱。”   佐助坐在樱的身后,用双臂把她整个人都收到了自己怀里。   “孩子呢?”   “香燐在照顾,不用担心。”   樱笑了笑:“交给她的话,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呢。咳!”   佐助到底不是医疗忍者,过分精细的查克拉控制他果然不太能掌握好啊。   只是这个术,怎么那么像当初千代老人的转生术?   “大蛇丸在知道砂隐的千代用这个术成功救活了风影之后,就断断续续地做了些研究。毕竟没有太多记载,现在也只能做出这个粗劣的仿制品。我控制得不够稳定,会有些难受,忍耐一下。”   果然,是转生术吗。   所以才要佐助君亲自来施术。   但是,以佐助君对这个术的熟悉程度,成功几率很低啊。   “别勉强了,佐助君。这样下去……”   这样下去,连你自己也会赔进去的。   都到这个地步了,佐助怎么可能还会按樱的话半途而废。反正他查克拉量大,浪费些也无所谓。   “够了,佐助君。不要再……”   “樱,有个问题我还没问过你吧。”佐助加大了查克拉输出的量,更多的咒文从地面覆盖到了他的手上。   “佐助君,想,想问,什么?”   力气稍稍恢复了点,但恢复的速度还跟不上她生命流失的速度——她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说服佐助君放手?   “……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怎么,和香燐,问一样的,问题啊。”樱看着蓝光更盛的腹部,扯了扯嘴角,“都说了,早就,记不清了啊。反正,大,大概,也只是,因为,因为佐助君,很帅气吧。”   “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样啊。”呼吸也顺畅了一点,一滴泪从樱眼角滑下来。   别在增加查克拉了啊,佐助君。   “我没为你做过什么吧。如果只是这么简单,为什么在我离开村子后还不放弃?”   “因为,佐助君是很温柔的人啊。就像我们去,波之国的那次。佐助君,佐助君虽然一直,嫌弃我和鸣人拖后腿,但是,还是一直把我们当作同伴来保护不是吗?中忍考试时也是,之后也……”   樱尝试着抬起了手,想要把佐助的手掌推开。   “就算是这样,你在见过之后的我,差点被我杀死之后,为什么还是,不放弃。”佐助更用力地圈住樱,不给她一点反抗的机会。   “就算,是那样,我也,找不到,能说服,自己不喜欢,不喜欢佐助君,的理由啊。”   不知道是术的哪一环出了问题,樱才恢复的力气一下子又跑了大半,眼皮已经重得睁不开了。   “……樱,对不起。”   “为什,为什么,又,道歉?”   “……”   “不是佐助君,的错。‘喜欢佐助君’,这件事,说到底,说到底是我,我自己,擅自决定的。从一开始,就没,顾及到,佐助君,的想法呢。”   “……”   更多的泪水从樱眼睛里流了出来:“够了,够了,佐助君。已经,足够了,收手吧,不要再,继续了。”   “……樱,我还没跟你说过吧。在我小时候,因为哥哥是宇智波一族难得的天才,父亲也就对我有了很高的期待。”   “是啊,佐助君从小,从小就很优秀呢。”   “但是,和期待相对应的是父亲的严格。有天才的哥哥做对比,老实说,我很吃力啊。不能很好的达成父亲的要求的时候,我都不太敢看父亲的表情。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以为父亲对我很失望,如果不是有母亲的话,我大概会被那样的心情逼疯。”   “佐助君的母亲,美琴夫人,是,是很温柔的人吧。”   “她现在也是你的母亲。”   “是,是呢。我已经,是,佐助君的,妻子了啊。”   “……樱,你应该明白的,母亲对孩子来说是必要的。”   “我,我知道啊。但是,但是如果,是佐助君的话,佐助君的话,一定,可以成为一个,温柔,温柔的父亲吧。”   “你不在的话,樱,我做不到。”佐助紧紧抓住樱的肩膀,脸埋到了她的肩窝里。   “我,佐助君,我相信佐助君。你和我们,我们的孩子,一定,可以过得,很好。”   “……”   “别哭啊,佐助君这样,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你了。”   “……”   “就算,就算我,活下来了。就凭,这身子,以后也,也不可能,再为佐助君,生育了。佐助君不是,还要,复兴一族吗……”   “那种事早就无所谓了。”   “是吗。但是,虽然我,不想把佐助,佐助君让出去,但是,但是,佐助君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再,帮女儿,找,找一个妈妈……”   “不可能。”   “不可能,吗?佐助君这样说,我,很,很开心呢。”   “……”   “佐助君。”   “……”   “真的够了,佐助君,不要再,浪费你自己、的生命了。没用的。”   “……”   “真的够了,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佐助君。”   “……”   腹前的蓝光没有一点减弱的趋势,佐助他,他……   樱的泪水终于决堤。   “我,我也很想继续,和佐助君,一起生活下去啊。我还没能,没能和佐助君,一起去,看过木叶的,樱花。你不知道,鸣人和雏田,结婚的那天,樱花开得,那么多、那么美。我也,还没有把,把自己会的菜式,都给佐助君,做过一遍。佐助君,喜欢,喜欢吃西红柿,我学了,很多。”   “……我知道。”   “我,我……我还想,继续看着,看着佐助君笑。”   “……”   “我还想,想要,看着佐助君,每天都笑着,开心地、幸福地笑着。”   “……”   “但是,就这样吧。哪怕只,只能到这里,我也已经,足够,满足了。”   “……”   蓝光忽然弱了下去。   终于,愿意停下来了吗?   “这样就,够了。”樱笑着把头挨上佐助的,“你,我爱你啊,佐助君。虽然答应过,会陪,陪着你的,但是抱歉,我要,食言了呢。”   “没关系。”   佐助抬起头,用牙齿咬破收回来的右手,环着樱重新结印。   “佐助君,你!”   “你不能陪着我也没关系。”   “你要,做什么,佐助君!”   “由我来陪着你也是一样的。”   “住手啊,佐助君!”   更明亮的查克拉团在佐助双手间成型,然后被慢慢压到了她的身体里。   “樱啊,如果不想我们的女儿同时失去父亲和母亲,就努力带着我一起活下来吧。”   ——————————————————————————————————————   “难道让我看一下孩子就会出事吗,香燐!”   “欸,还真不好说。你这么奇怪的家伙,吓到我们家孩子怎么办。”   “说我是‘奇怪’的家伙,你自己也没正常到哪好吗!还有,什么叫‘你们家孩子’,说得好像是你生的一样!这是佐助家的孩子,佐助家的!可恶的假牙制造机。”   “哈?水月你想打架吗!这孩子是我接生的,你有什么不服吗。”   “我也帮忙准备了不少东西啊,所以说让我看一眼嘛!”   “我有挡着你的视线吗?你站在远处看就好了!”   “香燐,你!”   “你们两个,差不多够了,声音大到我在地下都听得见。不知道佐助他们正在里面休息吗?再争的话我就用蛇先绑住你们,再用蛇头塞住你们的嘴,让你们互换身体!”   “大蛇丸大人……”   “……你应该防范的其实是大蛇丸大人好吗,香燐。”   ……   房间外面吵吵闹闹的,是香燐和水月吗?还有大蛇丸,原来那也是个为老不尊的啊。不知道重吾在旁边会是什么表情呢?说起来,重吾说话的次数里,和动物的交谈比和人类的多吧。   樱闭着眼微笑,头在枕头上碾了碾,幅度有点略大,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   “醒了?”   “佐,佐助君?”   “嗯。”环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一点,左边的情况明显不太对。   “佐助君,你的手臂……”   “暂时动不了而已,不碍事。”   “不行,起来让我检查了再说!”   佐助把樱往怀里又收了几分,拿头去蹭她的发丝:“好累。陪我再休息会儿。”   “可是佐助君的手?”   “……”   他的呼吸节奏变得很慢,樱小心地转头过去看了看,果然是睡着了。   是了,之前那样,他怎么可能不累呢。至于手臂,也没糟到非要立即处理的地步,之后仔细处理再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了吧。她自己的身体也是,虽然肯定比不上怀孕前了,但总算是活下来了不是吗?   等等。   她……她,他们,活下来了!   樱又一次回头去看佐助,被子里的手悄悄拧了一下自己腿上的肉。   “疼!”   真的,活下来了。   樱脸上的惊讶渐渐变成了安心的喜悦,双手慢慢贴到了佐助箍着自己的手上。   要养足了精神才好去见女儿呢。   樱想象着还没能看到的女儿的脸,微笑着也合上了眼。   “我们回来了哦,爸爸和妈妈一起。”   ……   香燐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樱,对依旧锁着樱的佐助的两条手臂怨念颇深:“樱,你再不起来,难道要我们继续给孩子喂奶粉吗?”   “……”   “差不多就是这时候了啊。这孩子要是被饿得醒过来的话,可是……”   “呜哇——!”   很恐怖的。   香燐看着被孩子的哭声惊起的夫妻俩,默默在心里补完了话。   “怎怎怎么了!”樱有些手忙脚乱地接过了香燐递过来的襁褓,也来不及感受什么叫做初为人母的喜悦了。   “她饿了。”   “哦哦,是吗?我该怎么做!”   香燐忍不住抽嘴角:“喂她。”   果然是孕傻吗?   “啊,好。现在马上开始。”   “等等。”香燐压住樱自觉去解衣服的手,对坐在樱后面压着起床气不敢发作的佐助推了一下眼镜,“佐助你还在这干嘛?”   佐助揉着眉心叹气,站起身后抖开被子把母女俩一起包好,免得她们受了凉。   “想吃什么?我去帮你做。”   樱抬头想了想:“沙拉,好久没吃了呢。”   “不行!”“不行。”   香燐和佐助同时开口否了樱的这个愿望。   “但是好想吃啊。冰淇淋什么的也是。”   “……樱,你信不信我只给你吃西红柿。”   “啊,这么一说,蕃茄沙拉也不错!”   佐助:“……”   香燐:“樱,你真是够了。”   “沙拉,‘沙拉’……”   樱低头看着女儿,让香燐有种“这孩子可以当沙拉吃的错觉”。   “……”   佐助帮樱把有些掉下来了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了。   “呐,佐助君。”   “……过几个月给天天给你做沙拉。”   “不是啦。我说,我们就叫这孩子‘沙拉’怎么样?”   还真是沙拉吗?   不对!   香燐瞬间炸毛了:“我说樱,你到底是有多深的怨念啊!怎么可以随便地给孩子取这么一个名字!”   佐助也愣了一下,抬手碰了碰樱怀里已经不怎么哭了的女儿:“‘沙拉’吗?很可爱。”   “是吧。”樱得意地笑。   “嗯,那就听你的。”佐助也跟着她笑,倾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谢谢你,樱。   ……   于是。   孩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吗?   香燐在旁边看着这夫妻两个,如果现实允许,她一定会上去给他们一人一脚。   “你们用食物给孩子取名字有考虑过孩子的未来吗!我说!你们两个跟本没听我说话是吧!喂!可恶啊!”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1·深夜梗里加入猝死梗及噩梦梗   妈妈走了。   那么突然。   三天前那个揉乱了我的头发,笑着说会顺路带美味的甜点回来给我的女人,现在就这么安静地躺在这。   美得这么毫无生气。   爸爸坚持不肯葬下妈妈。他辟出了一间冰库,把妈妈的身体存在了里面。   七代他们都觉得爸爸疯了。虽然爸爸看起来似乎和从前没有区别,待人待事没有更亲近也没有更疏离。   我明白,其实没有人比爸爸更清醒。   那间冰房里,除了温度冷如极地,其它的一切都与爸爸和妈妈原来的房间一模一样。爸爸只要有时间就一定会在里面陪着妈妈,或者坐在妈妈身边看一些不知从哪搜集来的情报,或者只是抱着她。   我并不只一次地进到那个房间里。但那天,我刚好看到了爸爸抱妈妈在回忆什么,他笑得很温柔,只是眼角有一滴泪已经结成了冰。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靠近那个房间。   在不出门也不陪着妈妈的时候,爸爸除了按照一贯的节奏指导我修炼之外,还会教我做甜点。   全都是我爱吃的口味,也是妈妈最喜欢的。   其实我也爱吃蕃茄,但我不会让爸爸教我,也不可能自己学着做。   因为就像妈妈做甜食比不上爸爸一样,没人能把蕃茄做得比妈妈的更美味。   后来,爸爸失踪了一周,回来的那天满身是血。那血不知道是谁的,但肯定不是他的。   第二天,爸爸用一整天的时间教我怎么做蕃茄。   爸爸做的味道也不差,但还是比不上妈妈。   这天的晚饭的配菜很多但量不大,认真算来其实只有两种——蕃茄和甜食。   不过爸爸没和我一起吃。   他摘了围裙站在我面前,问:“佐良娜一个人可以吗?”   喉咙似乎堵了什么东西。   我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去看爸爸。   “爸爸在开玩笑吗?我可是宇智波佐良娜啊。”   爸爸笑着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干脆地转身走了。   在妈妈被送回来的那天,爸爸把妈妈的身体抱起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你已经等过一次了,所以这一回,我不会再让你等那么久。】   额头有点痛。   放弃了要抹干净从眼睛里不停往下掉的水后,我像往常一样用筷子夹菜,用手抓甜点。   甜食的味道很好,自我催眠一下,那些蕃茄确实就是妈妈做的。   没错。   因为我是宇智波佐良娜啊。   一直被宇智波家的佐助和樱宠爱着的,宇智波佐良娜。   ……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我带着爸爸放在书桌上的几个信封去找了七代。   不用猜我也知道依爸爸的性子,信纸上肯定只有“谢谢”这一句。虽然其中含义各有不同吧。   和七代一起走进冰室的时候,我看到爸爸的脸上果然是带着笑的。   他侧躺着,把妈妈紧紧环在怀里。   我们把他们葬进了同一个棺里,墓碑是我亲手刻的。除了木叶的标志,上面只有两个人的名字凑起来的读音:   “さすさく”。   樱花开了一次又一次,木叶里经常分不开他们俩名字的人已经比我当初希望的还多了。   “爸爸妈妈,甜食和蕃茄我现在都做得比你们好吃了呢。”   ———————————————————————————————————————   佐良娜瞪大双眼看着天花板,用了好半天才把呼吸平复下来。然后掀开被子下床,摸黑走到了另一个房间。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看到相拥而眠的爸爸妈妈后,忽然就哭了出来。   “怎么了佐良娜?”   樱被佐良娜的哭声惊醒,立马从被子里冲到了女儿面前。   “妈妈,”佐良娜哭着抱住樱的脖子,“我还以为……”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做噩梦了吗?妈妈在这呢,没事了。”   樱反抱住女儿,轻轻拍背安抚。   “过来一起睡吧。”佐助撑着棉被,看着抱成一团的母女俩微笑。   “爸爸……”   “来吧。”   佐良娜被樱抱着钻到了被窝里,抬头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   “睡吧。爸爸妈妈一直在这呢。”樱抬手抹掉女儿脸上的泪痕,本来还想帮她拨开扫着眼睛的几根发丝,可惜被佐助抢了先。   “嗯!”   佐良娜紧紧抓住父母的手,笑着重新闭上了眼。   ——太好了,爸爸妈妈都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宇智波家的沙拉很萌你们难道不这么认为吗?啊哈哈哈哈……   ☆、番外2【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  鼬神太帅,请允许我给尼桑一个番外~   时间从婚礼梗的结尾处开始。   虽然大体剧情已经编完了,不过细节上有点卡,暂时先这样,之后码完了再一起发上来。   【佑】,平假名:たすく。本来想用日文的谐音的,结果贫道日文太渣,只能规规矩矩上中文了。   顺便再给你们两个人的名字的平假名——【玉桐姬】、たまき;【谣】うたい。   确定已经不会再被佐助感知到之后,玉桐姬抬手敲了敲车壁:“进来陪我说话。”   外面似乎有人无奈地笑着叹气,在玉桐姬等得不耐烦之前,还是有一只略嫌苍白的手挑开了车帘。   坐进车里的是之前为佐助和樱主持仪式的证婚人,一个气质温润却又疏离的青年。黑发半长不短,用红色纸绳在后面随意扎成了一束。青年现在似乎心情很好,唇角的笑意一直漫到了眼睛里。   “啧,太丑了。”   青年愣了一下,抬手摸到耳根后,扯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露出了脸上两道清晰的法令纹:“这可是关月卿的得意之作啊。”   “我不因为他给你脸上乱贴东西给他重罚就不错了。”   青年只是低头微笑。   “其实你根本没必要易容啊。大大方方露出脸来会怎样。”   “他已经长大了,我也就没有再出现的必要了。”   “嘁。你到底是他的兄长还是父亲啊,真是的。”   “无论怎么算都只能是兄长吧。”   “你还记得是兄长啊。好了,现在你亲爱的弟弟都顺利成家了,那你呢?”   “您想说什么?”青年依旧微笑。   玉桐姬“啪”地合上手里的扇子,倒过来用挂着扇坠的一头指着青年:“你和我承诺的媳妇儿呢!嗯?”   “抱歉,下次……”   玉桐姬一扇子扇歪了青年的头:“敢再用你对付因陀罗的那一套来敷衍我你试试!鼬。”   青年笑得眯起了眼:“我现在是‘佑’啊,祖母。”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